那人振臂一呼,二十多人立刻响应,纷纷抄起家伙冲了上去。
项战眉头一挑,“找死!”
将张牛角的脑袋掷在地上,他双手握住刀柄向前大步狂奔,杀入人群。
只见刀光闪烁,痛苦嚎叫的声音不绝于耳,残肢断臂遍地,更有脑袋飞起,滚的老远。
顷刻间,二十多条鲜活的生命一起踏上了黄泉路。
项战立于一堆尸体中央,浸满鲜血的身躯宛若恶鬼,一只手臂拄着大刀,目光扫过,发出一声暴躁的怒吼。
“还有谁...”
无人敢回应。
音波起时,恰巧一阵狂风吹过,演武场中灰尘弥漫,沙尘飞扬。
那道立于中央的男人,杀气腾腾,身材如铁塔,在弥漫的沙尘中只能看到一道暗黑色的虚影。
“噗通”
第一个张牛角的士卒跪下之后,其他人有样学样,一时间跪下磕头求饶之声不绝于耳。
更有无数山匪,根本不知道自家寨主死了。
只是见前面的人莫名其妙的跪下去求饶,自己呢,也就顺应大流,跟着跪下求饶。
一时间,山寨中无数人跪倒,还有机灵点的,撒丫子溜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几名跟随项战来偷袭的儿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一幕。
蔚为壮观。
真降了!
我们只有两百来人,你们漫山遍野的逃,我们也没法追啊?
怎么这么容易,就投降了呢?
他们一时有些迷迷糊糊,感觉脚底下轻飘飘的,跟做梦一般。
刘石已经做好了为项战报仇的准备。
以三百人,突入万人重围,还是在别人的山寨之中,拿什么活命。
但当他看到山上火光,大开的寨门,遍地跪下的张牛角部士卒之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天神下凡!
还真成功了?
当夜,刘石手下兵马涨到两万,更有十数万归附的流民,实力大增。
一时在太行山风头无两。
项战之名,更是在太行山匪之间流传开来。
不过,在白天的战斗中,项战看出流匪打顺风仗还行,打逆风只会全线溃退。
与他心目中的军队相差太大。
于是,从两万军中,抽取五百精壮汉子,想要配以健马,组成训练有素的骑兵团。
五百人,都是各地流窜的匪徒,只有硬挺的性格,强健的身体,至于战斗理论和对阵技巧,毫无所知。
同时,两座大寨合并,流民太多,食物短缺难以为继。
于是项战一边命流民开垦山地种粮,一边率军北上,横扫太行,将队伍扩大到十万,流民六十多万,实力大增。
人口的迅速增长给了他极大的心里负担,每天一闭眼是吃喝问题,一睁眼也是吃喝问题。
流民想要的很简单,家没了,出来混,也就图口吃的。
要是没吃的,他们就像流动的水,离开太行,流到其他地方去。
于是项战率先采用了曹操未来将会提出的“屯田制”,挑选部分强壮流民组建军队,剩下的人便在太行山内外屯田。
如此一来,他在并州逐渐扎根下来,成为并州官府闻风丧胆的最大山贼。
望着太行山下的苍茫平原,风卷狂沙,项战喃喃道:“乱世将至,百姓荼毒,而我,需要更多的臂膀,来为天下生平出力。”
此时,他的势力已经严重影响并州的安定。
虽然,他从未带兵攻击城池,但已成为并州刺史丁原的眼中钉、肉中刺。
大营之中,须发灰白的丁原坐在主座之上,条案前两侧,站立着并州将领。
其中一人,身长八尺,容貌雄伟,风姿英发,虎背熊腰,手握茶杯粗细的方天画戟,鹰视狼顾。
乃是大名鼎鼎的飞将吕布。
另一人,双眼深陷,鼻梁高耸,留着两撇浓密的八字胡,虽不如吕布那般壮硕,却也是条让人难以忽视的大汉。
见丁原眉头微锁,吕布上前一步道:“义父为何忧虑?”
丁原叹了一声,语气沉重:“朝廷内十常侍弄权,卖官粥爵,搞得朝廷乌烟瘴气,大将军意欲召我入京,引为臂膀,谋诛十常侍。
但太行黄巾里突然出现了一名叫做项战的贼首,一月之内收拢群贼,实力雄厚。
我若进京,怕项战借机作乱。
若不进京,有违大将军美意,因此两难,断绝不下。”
吕布哼笑两声道:“义父大人何必为一个小贼忧虑,给我二千兵马,一个月内,提项战头颅来见。”
张扬上前拱手道:“奉先勇冠三军,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小小项战,何劳奉先。
刺史大人,给我五千兵马,一个月内,我必破太行山贼。”
“哎咦~”
吕布一摆手:“稚叔,你乃武猛从事,身居要职,岂能随意离开。还是我去~哈哈哈。”
张扬与吕布都勇武过人,性格相投,关系极好,因此说话也十分随意。
“哎咦,自做了这个武猛从事,好久没打过仗了,奉先,还是我去吧!”
两人都想领兵,丁原揉着额头道:“你二人不必争了,我已有安排。
再过三个月,我准备入京见过大将军,奉先负责并州兵马调用之事,到时有你的用武之地。
至于这次,就交给稚叔了。
我给你一千精锐骑兵,四千步卒,务必将贼首项战之头,悬于城池之外,以儆效尤。”
“我就说吗,还是刺史疼我。”
张扬哈哈大笑,接过令牌,朝吕布得意的挤眼之后,大摇大摆的出去整顿军马。
“义父...”
吕布还想挽救一下。
身为大将,不能征战沙场,每日在大营中训练士卒,实在是太难熬了。
“项战不过癣疥之疾,十常侍才是重症所在。张辽目前在雁门募兵,你给他写封书信,让他率军南下,与张扬合并一处,共击项战。
还有,你立刻派人前往边关,监视鲜卑动向。
临走前,我要大杀一阵外族,让他们在我们离开的日子里,也不敢冒然来犯。”
丁原揉着眉头,感觉这个刺史太难当了。
刚来才几个月,夫人为自己梳头时,头发便落得满地都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吕布听出了两个消息。
项战此人了得,张扬已是厉害角色,义父竟然怕他吃不下项战,还让文远帮衬。
哪怕是自己,也极其看重文远的武力与智谋。
不过哪怕如此,他也不认为项战比的上张扬。
只觉得义父做事,太过谨慎了。
第二个消息则是大快人心,让人宽慰。
又能揍鲜卑那些兔崽子们了!
三天后,张扬拜别丁原吕布,带领一千精锐骑兵,四千步卒,向太行山进发。
项战此刻在山间巡视,两侧的斜坡上开垦出一片又一片的田地,田地之间是不那么宽敞的山路,只够三马并头前行。
刘石、都鲁等老人手和新加入的头领们跟在后面,望着开垦出来的田地,摇头叹息。
“他娘的,我怎么就没想出这个办法,要不然以前也不用为了吃饭到处流窜了!”
“是啊!有了这些田地,哪怕官府来围剿,咱们也有足够的粮食,再也不怕逃入山中啃树皮吃草根度日子了。”
其实以前各大依附各大山寨的流民,也会开垦田地。
只是流寇之间也经常发生摩擦,很难在一个地方固定的住下去,于是便很少有人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如今项战从数十万人中抽出一千人组建骑兵,四千人为专业士卒,其他九万多兵闲来务农,抽空训练。
至于其他百姓,则负责开垦荒田,来年收成只收取三分。
对于因为黄巾起义失去土地的百姓来说,他们已经成为流民,在有土地的情况下,只交三成赋税,简直就是青天大老爷。
其中的苦,他们不知,项战自己知道。
他除了一身恐怖的武力,既不能榨菜白粥无限供应,也不能召唤猛将文士为自己打仗出谋划策,治理百姓。
望天。
“以我太行山贼的名头出去招贤纳士,恐怕刚一照面,就会被外面那些人五花大绑,送到官府领赏。
更何况,那些世族出身的人,根本瞧不上我这种泥腿子。”
但项家狂傲的性格,又不屑为那些史上留名的枭雄英雄奸雄卖命。
只有自己当老大,才符合他的性格,才能把主动权牢牢握在手中,不必看别人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