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裴秀英刚进一点红便发现蒋进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忍不住问道:“蒋进,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罗酥手中动作一滞,嗫嚅着不知要如何开口。
蒋进却是咧开嘴笑了起来,“没事,就是昨日被条狗给追了,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这样啊,那我回头拿点药给你擦下。”裴秀英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便带着糯糯上楼上课了。
罗酥感激地朝蒋进笑了笑,蒋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见客人进来了忙上前招呼。
楼上原本有间房无人住,后来考虑到糯糯需要上课,岁安便将那间房收拾出来,作为糯糯上课的地方。
裴秀英带糯糯来的时候,崔澜锦已经先到了一会儿了。
对于这位女夫子,裴秀英心里是很满意的。
别的不说,比起京城里那些古板迂腐的夫子便好了不知几倍。
从前她在深闺中所学的便只有女戒,四书五经这等教导女子三从四德的书,而崔澜锦所教的明显要比那些夫子大胆许多。
有次偷偷在外面听了一会,发现崔澜锦不仅教糯糯如何读书写字,还会教糯糯一些处世之道。
比如女子与男子生来平等,男子能做的事情,女子一样可以。
这等惊世骇俗的理论,怕是让京城那些老夫子们听见,肯定是要气死,但裴秀英却觉得这话说得甚得她心意。
“崔夫子,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听你说话像是京城的口音,莫非你是京城人士?”
崔澜锦含笑点了点头,“正是,我自小在雍京中长大的,家住永昌街。”
裴秀英眼中划过一丝光芒,“听闻那边住的大多是达官显贵的人物,崔夫子可曾见过他们?”
崔澜锦道:“都是些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我父亲与住在那条街上的裴侍郎一家倒是交情不错,我父亲时常会带着我去拜访他家,但裴大人家中也无人陪我玩,每次去还听他唠叨,我觉得索然无趣,后来便不爱跟父亲去了。”
“那裴侍郎身体可还好?”
“我离家多年倒不是很清楚,不过他那般老顽固,年纪那么大了,还每天中气十足地在朝堂上弹劾晋安王世子,想来身子骨也坏不到哪里去。”
崔澜锦虽然觉得裴秀英问得有些奇怪,但也没作他想,只当她是拉在家常。
回头看了一眼早已坐在位置上乖乖等着的糯糯,提醒道:“不好意思,鄙人上课的时间到了。”
“打扰崔夫子了,您请便!”裴秀英连忙退了出来,顺手将房门关上。
随后,裴秀英便去了岁安房中。
岁安正翻着账本,抬头见裴秀英一脸神色恍惚的模样,忙问:“你怎么了?”
裴秀英嘴角轻轻扯了扯,“没什么,只是有些想念家人,多年未见,也不知他们身体可好?”
“等萧大哥考取了功名,届时你便可随他一同回去面见江东父老,想想也快了!”
“也是,听说城外的观心寺甚是灵验,我打算去拜拜,顺便为闻礼求张符,你与我一同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