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斯轻蔑地笑着搂住利亚的肩，说：“有什么意见吗？”

利亚想回应说“不是”，但身穿一身浅粉色礼服的潘西歪着嘴向德拉科走去，她和德拉科贴得很近，手也与他十指紧扣起来。她对布雷斯说：“玩玩可以，别当真了，布雷斯。你妈妈不会喜欢她的。”

布雷斯的笑意却不减：“你们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吧。”说完，他便拉着利亚去了跳舞的人群里，留下满脸不屑的潘西和僵在原地的德拉科。

他大概也是吃潘西的醋才来找自己跳舞的……

“布雷斯，对不起，我……”利亚走到了一半，挣开了他的手。

他停了下来，想等利亚亲口说出那句话。

“我今天不能陪你跳舞了，不好意思，我得走了。”利亚抱歉地看了一眼布雷斯，提着裙子慌乱地跑出了礼堂，又跑到了城堡外。

可这双高跟鞋她穿着一点也不方便，在城堡大门的门槛狠狠摔了一跤，庆幸的是没有人注意到她。她一瘸一拐地去到了黑湖边，礼裙被沾满了泥泞，外面的雪下得很大。她不觉得冷，脸颊上的泪水是全身仅有的热度。

潘西的话为利亚的心洒下了荆棘的种子，它们在这寂夜里贪婪地吮吸她的悲痛茁壮生长，一根根利刺遍布她的心房。

德拉科是不会喜欢她的，她早该想明白。

纯血家族的利益关系盘互交错，她又怎么能够撼动？

她只希望这雪越下越大，将她掩埋在这黑湖边，连同她的心意也埋藏起来。

黑压压的湖面和天空相连接，毫无界限，像要把利亚吞噬了一般。只有远方弯弯的月亮可怜她，赐了一道微弱的亮光，尽数映在她乱蓬蓬的头发上。

也不知道多久，她的耳朵只能听到风雪漫天的声音，可忽的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他走得很缓很慢，每一步都很沉重，很冷静。

德拉科蹲在利亚身后，为她披上自己的西装外套，他沉默着什么也没说。

“你怎么来了？”利亚问。

“我出来透透气。”他凝望着被雪吹打得破碎的湖光，说话的声音快被风掩盖。

“圣诞节快乐。”利亚回头给了他一个佯装的微笑。

“你看起来不太快乐。”德拉科坦诚地说。

“我喜欢你，德拉科。”利亚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就直直盯着月亮，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就把这句话说了出来，或许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她不贪心获得一个意料之外的答复。

“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你。”他咬着下嘴唇，故作轻松地说，“但，我会郑重考虑这件事情，再给你我的答案。”

他没有拒绝，代表着喜欢，却不够坚定，就算接受了她的告白，他们也不会有善终。

“就这样翻篇吧，或许我们更适合做朋友。”利亚说：“你答应过我，会给我一个想要的礼物，现在还作数吗？”

德拉科点点头。

“给我一个拥抱吧，就像，我们赢得了魁地奇比赛那样。”利亚笑着起身说。

至少，这样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做朋友……

他们在月光下轻轻拥抱了对方，是一场遗憾的，感受不到对方体温的拥抱。

没关系，就算没有德拉科，她也一样要去做喜欢的事情，看喜欢的风景，去追寻自己的自由。因为不被爱，早就是常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