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太君神情凝重,反复思索着:“现在朝中局势如何,你身在外任也很难全都明白,邸报到时,你的奏折里也万不可多说,只是请安问好,求万岁保重身体就好。其他阿哥,咱们还能与哪个联系得好些?”
曹寅想了想,说:“桐丫头的父亲苏州织造李煦,这些年一直对八阿哥推崇有加,八阿哥也经常派人去苏州联络他,其他的,就实在没有再多来往了。”他忽然想起来,说:“母亲,那子母炮的制作图昨儿在若容屋子里找到了,还找到了这个密折回复。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就都水落石出了。”说着将子母炮制造图奉上。
孙老太君看着这图和奏折,回想起那日的惊心动魄,不由伤神起来:“可怜颦如那孩子啊!就这么一走,几年也不得见一面!”想起颦如,孙老太君急忙定定心神,说:“这图的事情,嘱咐桐丫头千万不要说出去,也先别告诉他父亲,这八爷能不能成大事还不好定,先不要急。不过,越是这样的时候,家宅越要红火旺盛,才是吉祥兆头呢。眼见得连生(注:即曹颙)和若容都大了,连生的亲事也定了几年了,快快地迎娶过门吧!这样跟马家也好有个照应啊!至于若容,不知道你们俩有什么想法?”
曹寅和李夫人谁也没想到这样万急时刻孙老太君居然说起了儿女婚事,一时反应不过来,曹寅想了半天才说:“连生的事情,年前已经于马织造议论妥当了,择个日子过门就是了。若容这孩子,秉性不改,怕别耽搁了人家女孩子!”
孙老太君满脸不悦,说:“老爷更了解自己儿子吧。不过具我看若容这孩子必有番作为,怎么也不至于耽搁别人吧?!”
看到老太太面有不虞,李夫人急忙说:“老太太说的是。前日咱们已经跟傅家姨太太计议过了,子钰也是老太太从小看着长大的,一切但凭老太太做主吧!”
孙老太君笑笑说:“既然这样,你去把姨太太请了来,咱们好好商议一下。”
李夫人急忙施了礼去了。
看着李夫人走了,孙老太君才又对曹寅说:“你自小为人刚直,不善于逢迎,那李煦八面玲珑,如今又走了八阿哥的路子,即使你现在想去交接,估计那八阿哥也未必接纳。咱再把一个李家血脉的女儿娶进家门,这样即便有变故,李煦他就更不会坐视不管了。”她叹口气,又接着说:“我只巴望着,若容成了家,能改一改心性,子钰是个老成持重的好孩子,不那么跋扈,这些年我冷眼看着桐丫头行事为人虽然滴水不漏,但毕竟是那边的人,早晚要过去的,如果子钰过来能操持起来,你岂不是省了好些的心?”
曹寅心服口服,低头说:“母亲在内宫走动多年,考虑得周全。儿无不遵命。”
孙老太君仍沉思着:“朝中局势不明朗,曹家就岌岌可危啊。”
她想了想,面色沉重地说:“曹家如要常保平安,除非有人能力挽狂澜,救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