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坐在屋里,自顾自斟了一杯茶喝下肚。
朱皓佑捂着手掌走进来,看她不顾自己受伤,还悠闲吃茶,不由的玉脸一凉。
他从小锦衣玉食,所到之处尽是笑脸温语,从未有人对他这般浑不在意,看他喊疼,竟是直接走开。
他将手中的烤鸽子扔在桌子上,道:“好好的鸽子肉,被某人糟蹋了。”
程诺一听有鸽子肉吃,肚中顿觉有些饿了,朝他嘻嘻一笑,露出两排晶晶发亮的雪白细牙,灵动的眼珠漆黑明亮。
朱皓佑的不快登时忘到九霄云外,丹凤眼一弯,跟着她笑。
“把外面这层揭了,还是能吃的。“
程诺拿起一只肥鸽子,随手除了皮,拿起来便啃。
“你若喜欢吃,我天天让人烤给你吃。”朱皓佑撑着身子,凑近她,俊美的面容在程诺眼前放大。
程诺放下鸽肉,双手捏着他白皙的脸,道:“你这小子长的如此好看,我看比轩翠楼的姑娘都要美,哪天我为你画一幅画吧。”
“这是你说的啊。”朱皓佑的玉面被她捏成一团。
“公子!你好没骨气!师父看不下去了!”
一声尖细的嘶哑声音在外面响起,随之一根奇丑无比的铁棍直向程诺的面门而来。
程诺知是朱皓佑的师父来了,冷哼一声,心念微动,身子后仰,袖袍一挥,一杯茶水细流般朝那人飞去,口中说道:“何人放肆!看我的腐骨化尸水!”
那人刚一进来,便被茶水淋了满身,只觉得又烫又痒,听她说是毒水,慌忙跳了出去。
“大哥,三弟,我中毒了!”
这人是朱皓佑的二师父,身形瘦削,颧骨很高,头上绑着许多个辫子,跳出门外后开始坐地运气。
“哼!二弟,让我替你讨个说法!”说着一个光头长身道人欲要冲进来。
朱皓佑忙走出去,连声说:“师父喜怒,都是误会,我二师父刚才所中只是普通茶水而已,里边人是我朋友。”
那二师父一听不是毒水,身子一摆,直接站了起来,满脸怒容道:
“公子,你姐姐说过,不许外人来这里,你怎的还带她来后院?这让她知道,没你好果子吃,你还抢我们的鸽子肉,来让她吃,呸!她是什么东西,配吃我们烤的肉!“
“什么东西在骂我!“
程诺娇喝一声,声到人已到,白影一晃,那二师父的口中已是多了一根鸽子骨头,一怔之下,勃然大怒,铁棒一挥朝程诺追来。
程诺或东或西,或上或下,瞬时移动,那二师父跟着她来会跑,却始终追不上她,忽听程诺双掌一拍,叫道:“得罪!“朝他后心击了一掌。
另外两人看兄弟不敌,立时围上,三人一起和程诺斗在一起。
这三人是西域人士,因误伤了西域圣教的圣女,被一路追杀,逃到中原,机缘巧合跟着了朱皓佑,隐姓埋名做了他的师父。
因朱皓佑小时候身中奇毒,不能催动内力习武,三人一身好武艺,倒是被他当作护卫随从。
但他们也不介意,跟着这小少爷吃香喝辣,世间奇珍异宝应有尽有,也不想着回去之事。
近日,见朱皓佑总不想着出去,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就跟着他一路过来,就听到他说什么:“我天天让人烤给你吃!”
这烤鸽子肉之人可不正是他们三兄弟!
一口气没忍下,却又听见程诺把自己的徒弟比做花楼里的姑娘,这才挺身而出,没成想,这年纪轻轻的女人功夫这么高深,当下不敢掉以轻心,一番好斗!
朱皓佑在一旁焦急劝阻,哪里还劝得下,程诺见这三人不依不饶,不想继续缠斗下去,使出师父李学显传授的绝招旋风手,出手如旋风,浑身若皆手,数掌飞出,三人皆是中掌,气血翻涌不息。
“小姑娘模样俊,功夫也俊!”老三长的极是圆润,胖脸上一双眼盯着程诺,喘着气道。
程诺从小扮作男人,对这种目光极为反感,正想说:“再看爷一眼,把你眼睛挖掉!”
可又一想,此人是朱皓佑的师父,算了,还在人家屋檐下住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拍拍手就要回房间,隐隐看到远处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似乎是哪处着火了。
这三兄弟也瞧见了,道:“这下皇帝老儿该哭了,嘿嘿,救灾粮被烧,有人要倒霉啦!”
“可是发给难民的救灾粮?”程诺驻足,皱眉问道。
“怎么?小姑娘问这做甚?”二师父嗓音尖细,听起来极不舒服。
程诺也不理会他,握着拳头,看向那冲天的火光,对朱皓佑说:“我去去就来!”
“你要去救火?我跟你去!”朱皓佑拦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