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理解。”桐拉开切好的胡萝卜片拉花给虞筱阳看,“看,牛不牛。”
“我要做鱼香肉丝,切成片不好吃吧?”
“不早说。”
“妈你没问啊。”
“烦人,不帮你了。”桐把虞筱阳挤到一边洗洗手,“我从来不觉得你们会成为彼此的阻碍。正是因为他的到来,我才得到了一个让我更满意的儿子。他是你哥哥,也是你尊敬和爱戴的人。你要感激他为你做过的一切,是他让你从压抑的内心走了出来,你不能成为让他失望的人。”
“这使命感也太压抑了吧。”虞筱阳苦笑,“那就帮帮斯闻,帮他找到他日思夜想的家人吧。”
“你爸找了,但是没有和他有关的资料。”桐看着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玩的两人一猫,“我觉得这事不简单,你有什么发现吗?”
“有。之前不确定一直没和你说。”虞筱阳想了想,“我跟你们说过,之前有个女班长叫斯予鑫,年前给我送过作业,之后就突然消失了,还断了跟所有人的联系,我当时以为她只拉黑了我,后来联系之前认识的几个学生,发现她退学了。”
“我回头查查,孙源升那边也有新状况。”桐叹了一口气,“保护伞很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力量。但是民众呼声越来越高,s市镇不住,「海鸥」也在争取异地调查的机会。”
“「豺」还没交付新的调查组吗?”
虞筱阳把辣椒胡萝卜豆瓣酱和鲜肉分开装进盘里。
“难喽。”桐摆了摆手,“我出去看看他们相处的怎么样,你慢慢劳动吧,好孩子,真棒。”
还是和孩子相处起来比较轻松啊。
洗手池有些高,斯闻不让虞悦站凳子,他怕她摔下来,他接了一盆水,拿了洗手液蹲在地上给她洗手。
洗完之后两人就回到客厅坐着了,多巴胺很绅士的蹲在虞悦脚边。斯闻感到压力很大,不知不觉的晃腿。虞悦非常喜欢多巴胺,她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的摸着它的毛,多巴胺呜呜的哼唧,很享受。
阿姨为什么带着虞悦匆匆赶来了?而且都这个点了,难道是要求两人分开吗?天啊,她都知道我住在小鱼家里了,呸呸,我借宿在她儿子家里,她不会去看卧室吧?那……那我还是快点去收拾收拾!不行不行,现在去有点欲盖弥彰了,我得在吃饭之前快速收拾完,其实屋里也没啥,就,皮带!它不会还挂在凳子上吧?而且我没穿正装……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摸上了脖子和睡衣领口满当当的印子。
糟糕。
“悦悦喜欢小动物吗?它叫多巴胺。”斯闻怕她记不清,毕竟因为自身原因,虞悦说话很慢,“如果不好记,可以先叫它多多。”
“……”虞悦没说话,而是想了想,用手指在猫背上画了画,“多……巴胺,多多,多巴胺。”
斯闻很惊奇,他觉得多巴胺是一个让虞悦恢复健康的方法,毕竟小孩子和动物一样,可以互相治愈,他回屋拿了一张没被浸湿的演草纸,又拿了一根荧光笔,孩子喜欢彩色的东西。
“哥哥给你写啊。多,巴,胺。你看,前两个字是不是很好认?”斯闻把凳子给虞悦放好,自己蹲在地上,伏在桌子上给她写字,“悦悦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虞悦摇摇头,但是想问斯闻要荧光笔。斯闻把彩笔给她,向她交代——这个东西不能咬,会有毒的,不能用力扎,不然就坏掉了。
“呦,小悦悦。学会写字啦?”桐笑着拍拍斯闻的肩膀,“乖乖,别蹲地上,坐上来呀。”
“啊,没事儿阿姨。”斯闻指着在纸上画画的虞悦,“悦悦在画多巴胺。”
“呀,叫妈妈。”
“……啊?”
斯闻还以为听错了,吓得他一激灵就要站起来。
“不是,我在叫悦悦呢!”
桐笑眯眯的捉弄斯闻,怪不得儿子那么喜欢他,真好玩儿。
斯闻心里头像装了一面鼓一样,从四面八方咚咚咚的敲着,心电图都快成一张乐谱了。
阿姨这次来不会就是想劝自己放手的吧?
虞悦学多巴胺喵喵叫,她把耳朵贴在多巴胺的肚皮上,不知道在听什么。
“阿姨,其实,小鱼很好,他是个很好的孩子,他对我很好,我,我很喜欢他。但是请不要担心他的学习成绩,我不会因为自己而耽误他的前途的,我只是想在,这段时间里,想和他在一起,我不知道自己还剩多少时间……就是这样。”
斯闻终于小声的说,他忍不住打破这安逸的气氛,原来虞筱阳一直不给自己答复,是因为担心家人的态度吗?如果真的是这样,最后只能做朋友,那远远的看着……也好。
“那就更好了!”桐高兴的说,“我还担心阳阳笨手笨脚让你反感呢,这么一来,算是我瞎操心了!不对……乖乖你想多了吧,阳阳没跟你说吗?我这次来是给你过生日的呀。”
“啊!对,哈哈……”
倒打一耙。
“哦,对了!那个,谢谢阿姨送给我的新年礼物,这衣服非常合适,面料穿着非常舒服,颜色也很棒!我非常喜欢,我,哈哈。”斯闻局促不安的没话找话,平时跟别人谈笑风生的技能瞬间无效,紧张到想找水喝。
虞悦把画好的猫咪展示给两人看,斯闻快把汉语词典上表示赞扬的成语全拿来夸她了。
“哥,帮我拿个东西。”
“哎哎,来了!”斯闻扶着桌子站起来,“阿姨我先去帮他……”
桐转头乐呵的看着斯闻,谁知斯闻头重脚轻跪着一脑袋栽到地上。
他眼前一花,头顶像是悬了个电风扇一样四角乱转,可能下午被虞筱阳糟蹋的全身发麻,刚又蹲在地上半天,低血糖让他腿有些软。
“乖乖啊,你怎么了?”桐赶紧去扶起抬着头在地上发懵的斯闻,“是不是蹲的时间太长了。”
斯闻嘴唇泛白,他尴尬的笑笑。虞悦大吃一惊,也跑到他面前,伸出一只手要把他拉起来。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桐突然想到了这样一句诗。
“抱歉,我最近有点低血糖。”
“啊?那得去药店买点中成药啊,这样吧,我明天问问朋友,看看哪种药效果比较好。”
“没事儿的,谢谢阿姨,这都是小事儿。”斯闻说,“这是治不好我的。”
草,无语。今天就像是拾到了女主剧本一样。
桐没说什么,倒是虞筱阳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思绪万千。
“这个月第三次了。”
虞筱阳随口一说,便转身走到货架后边。他劝斯闻吃药,斯闻也不听,去医院还怕暴露行踪,难道要像个机器人一样在角落的灰烬里耗费完自己最后的一点电量吗?
“他生气了?”桐感到震惊,“就这他可生气了?你可不能惯着他啊!”
“没事,我坐一会儿就好了,我不是头晕很久的那种类型,虽然可能次数比较多,但是状况不严重。”斯闻靠在沙发上望着逐渐稳定下来的白炽灯,“我一会儿去帮他。”
“还去啥啊,等着吃饭吧。”桐摸了摸踩在斯闻肚子上的多巴胺,“要注意啊。”
“他是想让我去的。阿姨,我害怕我死了,我现在还没活够。”斯闻突然不明不白的说,“对不起,我知道悦悦在,但是我就是想说。”
“乖乖,别担心。你的情况我们都听阳阳说了。对于你养父做的那些事情,我们深恶痛绝,但也并不是束手无措,等到没有约束了,我们再一起想办法。”桐坐在他身边,“其实阿姨跟你有一段一模一样的经历呢,这件事阳阳也不知道呢,等吃完饭了,我单独说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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