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筱阳直起身子,探出头在他枕边耳语,声音是轻飘飘的,却也是有重量的。
如今这个年纪,谁又能为谁承诺些什么呢。习惯沉默的规矩,让人们变得过于礼貌,甚至可以在暗地里盖一座城堡。誓言都是假的,他宁愿自己从不许诺。
我现在能做的,是不是只有把你做进梦里,在梦里我可以一遍又一遍念你的名字,毫不逾矩;假如有一天,我变成空气中的一颗微粒,就能顺着走进你的心里,看看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的一寸之地。
任何人都是在宇宙间流浪的恒星,我情愿做一颗只围绕着你的行星,你只用发着光,由我来清除轨道附近,其他行星的存在。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喜欢斯闻。有时候他也会思考,就像第一次和他一起坐公交的时候,他偷听到了阮狄跟斯闻的对话——他那时还在思考,为什么斯闻不喜欢女孩子,明明她们是那样闪耀的存在。女孩子们总有一天,脱离雄性也可以生存,并不是“由父^权转移到夫^权”,她们也可以过得很潇洒,享受自己的恣意人生。
可现在他明白了,并不是“我喜欢男人”而是,“我只喜欢你”。
纯粹的感情,是灵魂与灵魂之间的碰撞,其中有包容,投入,那如果是没有回应的山谷,是否还值得自己纵身一跃呢?
想着想着,已经不知道时间的早晚了,直到窗外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起,斯闻猛地打了个哆嗦,从睡梦中惊醒,他揪住了虞筱阳肩膀上松松垮垮的衣服。多巴胺也吓得喵喵乱叫,一下子跳在了两人的被窝上,爬到虞筱阳的枕头旁边,蜷缩到一起。
炮声一直持续着,虞筱阳用被子下意识蒙住了斯闻的头。他也没有再唠叨多巴胺什么,只是希望它不要乱跑乱跳的好,毕竟冬天摩擦力那么大,他可不想成天去掸被子上的猫毛。
直到响声停住,斯闻才缓缓的问那是什么。
“零点的鞭炮,已经结束了。”他把被子揭开,“睡吧。”
“你们这里还能放烟花和鞭炮……真好。”斯闻并没有松开他的衣服,迷迷糊糊,“我刚才做了个梦……”
虞筱阳一直等着,可斯闻却没了声响,四周是黑漆漆的,他依旧可以听到斯闻重新恢复均匀的呼吸声。
哥,你做梦,有没有梦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