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怎么可能会是她?”斯闻简直哭笑不得,“你也就只知道她这么一个人吧。我跟她只是熟人哎,之前没跟你说过吗?我俩联系只限于网络交流,再近一点也只是她们家人和老孙头有过合作啥的,根本谈不上什么信任不信任,哎,不可能是她,不可能。”
虞筱阳看了一眼在树坑里窝成一团的多巴胺。
“对啊,我只知道她这么一个人,你就是没跟我说过你们是怎么联系的,只是说了你们是朋友。也只在番外里提到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回头又看着斯闻,这次换他盯着对方,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不过你怎么解释那么多,不会真的对她有意思吧?”
斯闻满头黑线,气的往虞筱阳背上拍了一巴掌。
“再胡说八道我就收拾你,我不是怕你误会吗?”他伸直双腿靠到椅背上,风好像小了,不像中午那会吹得人只想窒息,“不过听你的语气,好像有点酸酸的,你是不是……”
“不是。”话没说完就被虞筱阳给打断了,“我只是觉得,好不容易交了朋友,对方要是根本不在意我,我会失落的。”
面对突然狡猾的虞筱阳,斯闻有点招架不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你丫的还真是率真可爱啊!”他去掉手套塞给虞筱阳,“热死了!自己戴。”
虞筱阳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只是实话实说,你怎么就生气了呢。
“你有没有觉得,你家的猫,比起猫它更像一条狗。”斯闻扬了扬下巴,“闲着没事刨树根呢。”
虞筱阳皱着眉头,嫌弃的看着多巴胺。
“在它没有洗澡之前,你不能抱着它坐在我的床上。”
斯闻撇了撇嘴,绕一圈又想到了刚才那个话题。
“目前为止,我只信任我自己。”他这么说,心里却有点失落,一阵风吹过来,他缩了缩脖子,头发上的一撮小卷随风飘着,像极了一朵在寒风中摇曳的小花。
“嗯……巧了,我也有一点点信任你。”虞筱阳也感觉有点冷,他把外衣拉链往上拉了拉,“只有一点点哦。”
斯闻抿了抿嘴,假装抬头看天上的云。可惜万里无云,只有一轮大太阳,还照的他鼻子痒痒。
“你今天还是不要说话了。”
多巴胺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一爪子抱上了虞筱阳的裤腿子,留下几道土印子,他抓起猫便往斯闻身上一甩。
“我这可是新羽绒服啊,你真狠心。”
“子不教父之过,你说过你是它爹的。”虞筱阳拍了拍裤腿的灰,“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我也希望有一天我可以不再在意别人的眼光,做自己想做的事。”
“哈?你羡慕我啥,就因为我离家出走?”斯闻揉着猫的脑袋,拨它身上的毛。
“……不是,不只是。一开始是,只是后来,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身边有你这么一个人挺好的。”
“诶,多谢抬爱。”斯闻抬起手遮住太阳,“其实我们很像呢,我在你的身上找到我自己的影子,只不过,你醒来的比较晚,迟早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所追求的事物到底是什么。
斯闻其实啥也没看出来,他之所以这么说纯纯是为了装哔???。只不过他没想到,虞筱阳虽然一脸嫌弃但却听到了心里。
“故弄玄虚。”虞筱阳站起来跺了跺脚,“站起来走走吧,坐着怪冷的。”
斯闻也跟着站了起来,说想去东边走走,虞筱阳嗯了一声,走到垃圾桶旁边,顺手把装鞭炮的包装袋扔了进去。
“哎呀!他又回来了?!你跟他说别叫他回来了!我不想看见他!欠一屁股债还有脸回来见我?我要是早知道他是个这东西,一出生就把他闷到便池里憋死了!!”
这炸雷一般的声音吓的两人一激灵,多巴胺好奇的动了动耳朵,顺着声音来源,虞筱阳才发现是刚才那个卖炮的老爷爷在接电话。
“他不是……听不见吗?”斯闻感到诧异,“好吧,再算算你又亏了多少钱。”
虞筱阳叹了口气。
“那我也没办法啊,你信不信我一过去他就又指着耳朵摇头了。”
“接下来去哪儿?”斯闻笑了笑,问他。
“不是你说要出来走走,熟悉熟悉周围的吗,怎么又问我了?”虞筱阳踢了一脚身旁的松树,把树枝上的雪震了下来,“不过现在河边实在没啥好玩的,又冷又干。”
“你是我的导航,你往哪儿指我就去哪儿。”
看着斯闻还算真诚的眼神,虞筱阳无奈的想了会儿。
“去超市看看吧,我想买些东西。”虞筱阳看了看多巴胺,“让猫看家吧,去商场还得把它关起来,还是搁家里放心。”
“嗯,那我到时候在一楼大厅里等你。”
……
……
斯闻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有条不紊的车流,心里很是怅然。黄昏的街道给人一种失落感。
随遇而安的生活……吗?到底是拘守陈规,还是顺其自然呢。不过这两种解释,都不错。
虞筱阳有个坏毛病,一坐上公交车就想睡觉。要不是斯闻记得路,两人说不定又要坐过站了。
“到家了。”
斯闻拍了拍他的肩膀,虞筱阳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站起身来,藏在羽绒服里的多巴胺用爪子抓着他的毛衣,才没有掉出来。
“想想需要什么东西,一会儿给买回来。”
两人走到了小区门口,虞筱阳看了看手机余额,“不过不能超出预算啊,最多三百块,离月底还有一星期呢,可得省着点花。”
“哇,被人包///养的感觉真好。”斯闻冒着星星眼,由衷的赞叹。
“还不是你说你钱不够快要弹尽粮绝了了!”虞筱阳炸毛了,“这花的每一笔我可都记到账上了,到时候你富贵了,一角一分都得还我。我这不是抠啊,是井井有条,生活细致……”
“好好好。”斯闻敷衍着点了点头,把他推进电梯,顺手胡噜了一把多巴胺的猫头,“多巴胺快哄哄你哥,万一他一个不高兴,我就没有金主了。”
“……弱智。”
看着电梯慢慢往上去,斯闻收起了总是挂在脸上的笑,靠在墙边想事情。
“超市吗……很久都没有去过了,过了十多年的假富裕生活,毫无自由,习以为常,都快忘记平平常常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了。”斯闻看着大厅里的吊灯,自言自语。
不过还好,这段时间恰巧给斯闻留出了一段闲暇的日子。可是找工作的事,还是让他很有压力,如果在这个寒假办不完要做的事,到了该返校的时候,那又该怎么办呢?
表面的一笑而过实则让他很有压力。不过话说回来,生活就是过一天算一天嘛,根本无法预测,所有的计划都会被全盘打乱,就像他现在对于寻亲来说,毫无头绪。
“叮——”
手机发来消息,斯闻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又是阮狄发来的,他正烦着呢,所以根本不想看,消息的内容闪了一下。
–“改天找你玩。”
现在他更想扇她一巴掌了。
斯闻没回她,他知道阮狄她小姨跟孙老头有什么过节——当时自己的娱乐方式只有网络,所以没事找找新闻,黑进几个网址,也因此他计算机玩的比较溜。
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而是作为演员、明星,谁还没点黑料啊,还有不少人走的是黑红路线。阮狄的母亲出道十几年,不可能受不了这种打击,所以最有可能的是,阮狄的母亲把这些黑料当做退出演艺圈的契机。
在得知她退出演艺圈后,媒体也采访了她,从当时的头条来看,她并没有表现的多么遗憾,可是她的家人却倍感失望,甚至不愿再为她投入资金。
可能作为一个演员,她更想做一个独立的商人吧。虽然风险会比演员大一点,可这是她自己想成为的模样啊。
演员,不是阮狄她妈的愿望,而是家人的期望,他们把她当做金钱来源,把她作为一个移动的存款机。可是最后这个进行了很多年的计划出了岔子,他们把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到孙源升身上,他们无处发泄,只能在私下暗流涌动。
“于是我就成为这个可怜的冤大头了!”斯闻气不打一处来,“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些人是不是老糊涂了,难道看不懂她自己的意思吗?”
“什么冤大头?”
斯闻吓了一跳,虞筱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了起来,原来他身后是楼梯的门,虞筱阳没坐电梯,走楼梯下来了。
“我去。你怎么没坐电梯啊,吓我一跳,我说电梯的门也没开,你怎么就下来了。”斯闻拍了拍胸口怨他。
“电梯一直停在8楼不动了,我也不想等,就走楼梯了。”虞筱阳看着斯闻虚惊一场,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又是什么秘密吗?唉……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