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廿二日。
宜嫁娶。
是日。
整个北凉城张灯结彩,偌大个王府,更是被喜庆淹没。
按照流程,拜堂之后,本该是新郎官发挥社交能力的时候,奈何徐脂虎非要把流程改一改。
先掀盖头,简明扼要的行了周公之礼之后才算是彻底放心,心头那关于自身克夫的疑窦也彻底烟消云散。
这才帮周煦重新穿新郎装,让他去前面应酬。
此时喜宴虽已过半,却是气氛最浓之时。
这些日子来周煦虽然不怎么外出,可作为老徐家的女婿,自然有数不清的人削尖了脑袋的想结识巴结他,如是一来二去,倒也认识不少人。
见他这个新郎官姗姗来迟,顿时一股脑的涌来,阿谀奉承,插科打诨。
周煦也没啥架子,热络的一一回应,混迹宾客中,如鱼得水。
徐龙象兴奋雀跃的跑过来,手中珍而重之的抱着一个不过巴掌大的一个酒坛子,献宝似的递给了周煦。
“姐夫,这是我送给你和大姐的新婚礼物。”
见那酒坛子的古韵周煦便知道,这定是一坛老旧,最起码也得有百八十年了。
顿时眼睛一亮,急不可耐的接过,眼睛都在放光,“嘿嘿,好小子,姐夫没有白疼你,嘿嘿,这得是百八十年的老酒了吧,啧啧,好东西,好东西……”
看得出,周煦是真心的喜欢,所以,徐龙象是真心的欢喜。
“姐夫,你现在喝吗,我去给你拿杯子。”
“当然要品一品,不过如此好酒,哪有酒杯配装此酒,嘿嘿,所以,咱们哥俩扯瓶喝。”
说着便即在众目睽睽之下小心翼翼的撕开了泥封。
有黄灿灿的雾气自坛内飘出。
霎时间,酒香肆意,醇厚中透着凌冽,令人只感觉精神一震,身心通透。
下一秒,却又有些飘飘然了,如坠云里雾里,好不逍遥。
对此,周煦并不意外,百八十年的老酒,有些雾化现象很正常,且刚才便已心里有数,这瓶子内只剩下了一半酒水,剩下的自然是雾化了。
深吸口气,周煦目泛奇光,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不自觉的狠狠嘬了一大口。
“啧啧,爽,好酒,好酒,好……”
“噗通……”
话未说完,忽的仰头栽下,人事不知,竟似是完全醉死了过去。
徐龙象见状大惊失色,然才刚一迈步,下一刻便感觉头晕目眩,他这么一个千杯不醉的酒篓子,此刻竟也是‘噗通’一声,直挺挺的栽到了周煦身。
几乎与此同时。
‘噗通’‘噗通’‘噗通’……
不论男女,不论老幼,不论修为高低。
以周煦手中那瓶酒为中心,以刹那千里的速度辐射开去,所有人,具皆倒地不起。
包括徐骁,包括徐渭熊,甚至包括听潮亭底下的那位。
整个王府。
这一刻。
全部生灵。
具皆醉倒。
连那天际的飞鸟,只要途径此地,都将醉下来。
静,诡异的寂静。
风亦无声,似也醉了。
忽有衣诀翻飞声自天际落下。
黑衣斗篷,看身形,两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