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明亮听见了李佳灿那急促的呼吸声。他凑过来小声说道：“营长，你害怕吗？”

李佳灿咽了口唾沫：“怕，怎么不怕。我也是人。”

敖明亮笑了起来，他又问道：“你有家人吗？”

“当然有，不过他们都死在了战乱里。”李佳灿撒了个谎。

“抱歉，”敖明亮拍了拍李佳灿的肩膀，“我懂，我懂。俺的家人也死在了战争中。”

两人突然无话可说。众人全都趴在地上，屏住呼吸，等待着那群鬼子的到来。

果然，大概一分钟后，一队穿着黄色军服的鬼子从左面走了过来。他们的武器看起来非常精良，士兵分工也很完善，不难猜出，这些鬼子有可能是甲种师团里掉队的士兵。李佳灿犹豫了片刻，随后喊道：“打！”

话音刚落，十几条枪几乎一同开火。那些鬼子愣了两秒后，马上排好了队形。不过，这两秒的愣神已经足足让他们倒下了三四个人。正当两方打得不可开交时，隐蔽在一旁的小李连续向鬼子扔了好几颗手榴弹。鬼子们措手不及，又被炸死了几个人。

李佳灿趴在地上，用汉阳造瞄准前方，不断地射击。他把头凑到汉阳造的后枪身，然后闭上一只眼，瞄准了对面的一个拿着步枪的鬼子。

“砰！”

那鬼子应声倒地。旁边的敖明亮看见这一幕，赞叹道：“好枪法！你是黄埔出来的吗？”

“没有，无师自通。”李佳灿笑了一下，实话实说。

敖明亮大笑道：“怎么可能？你肯定是某个军校毕业的。”随后，他也瞄准了对面的一个鬼子，扣动了扳机。

那个鬼子刚想闪避，就被迎面而来的子弹毙命。

李佳灿本身其实就是个新兵，难免紧张起来。他最开始的姿势是蹲在草丛里射击的，但由于紧张兴奋，他的身子不知不觉地就慢慢直了起来。

突然，李佳灿的头被敖明亮一把按了下去。他的手力气很大，让李佳灿挣脱不得。与此同时，一颗子弹擦着李佳灿的头皮飞了过去。

“你怎么回事，”敖明亮说道，“这种错误你还会犯吗？你要学会控制情绪，控制枪的后坐力，不要让自己脱离隐蔽物。”

李佳灿点了点头，说道：“学到了。”

敖明亮端着枪，随着汉阳造的一声枪响，又一个鬼子应声倒地。他有些轻蔑地说道：“你上军校的时候，那些老师都教你麽什么了？”

“基本的射击和战斗动作，还有一些政治学习工作。”李佳灿随意编了几句话，搪塞了过去。

敖明亮显然对这回答不满意，他继续说道：“打仗，还是需要看实战。俺觉得你运用战术非常的到位。你从来没真正上过战场吧？”

“是啊。”李佳灿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

这时，那些鬼子仅剩下五六个人。他们嘴里嘀咕着什么，连武器都没来得及捡，就俯下身子准备开始撤退了。李佳灿旁边的一个士兵大吼了一声：“别让他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