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醉烟楼三楼最东边的那扇窗户,方才还是紧闭的状态,此时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从他们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窗户内一名衣衫不整,额头红肿,嘴角带血的女子正惊恐地哭喊着,手上还拿着一根簪子,放在身前做防御状。
这动静自然也引起了花柳街其他人的注意,不过这种戏码在这种地方应是常见,是以别人只不过是抬头望了一眼,便不再关注了。
姜希微皱眉,扭头看向方京元。
“你说的那名女子,难道就是她?”
方京元点了点头。
“她是谁?”
方京元看她有一缕头发散落下来,应是方才亲热时被他弄乱了,便好心伸手帮她理了理。
“是阿霁手中的又一把刀。”
姜希微挑眉,只反应了了一瞬,就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她跟镇北大将军是什么关系?”
方京元颇有些赞许地看着她点了点头,“我们阿霁,果然冰雪聪明。”
姜希微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只静静看着他。
方京元抬手摸了摸鼻尖,说道:“镇北大将军是苦出身,小时候是在小山村里长大的,后来流年不利,小山村闹饥荒,他便跟着家里人一起出来讨生活。只是后来,父母都病死了,独独留下他一个人。他当时年纪小,也没有什么谋生的本事,就成了小乞丐。”
“有一年冬天,他差点冻饿而死。是一位路过的小小姐给了他钱财棉衣,还给他治病,他才能苟活下来,才有了今日的身份地位。”
姜希微明了。“那位小小姐就是她?”
方京元点了点头。
“这女子原本家境富裕,是一户乡绅家的小姐。只是后来她母亲病死,父亲娶了年轻貌美的续弦。那续弦不待见她,就想了法子让她外出的时候被人贩子拐走了。”
姜希微皱眉:“那她父亲就没找过她?”
“自然是找过的。她父亲找了她三个月,最后只在一间破庙找到了她随身佩戴的香囊,还有一地的鲜血。”
“所以她父亲便以为她不在了?”
“不错,后来在那续弦的百般劝慰宽解下,她父亲便也认了。从此便当她已经死了。”
方京元顿了顿问道:“阿霁不妨猜一猜,那续弦夫人是如何劝解的。”
姜希微冷笑一声,说道:“你既然如此说了,无外乎又是那套女子的清誉和家族的名声云云。”顿了顿又道:“我看她那父亲也未必多疼爱她。”
方京元笑着点了点头,夸赞道:“我家夫人果然聪慧。”
姜希微没有理会他,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几经辗转,她就成了这醉烟楼的一名妓子了。”
姜希微沉默片刻,叹了口气。终究是个可怜人。又想到了什么,问道:“那梁少康发迹后可曾去找过她?”
方京元道:“自然是找过的。只是当时她已是一个死人,他又能如何呢?”
两人正说话间,就见那女子突然哭着尖叫了一声,随后翻身从窗户里一跃而下。
姜希微惊呼。
早已守在一旁的侍卫飞身而上,接住了跳楼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