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
“属下在。”
“去查一查,赏梅宴上发生了什么。”
“是,属下这就去查。”
方京元左手的拇指用力摸索着酸疼的无名指,心想,赏梅上定是发生了什么前世没有的事。
回府的时候,方京元隐隐听到前厅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声,听声音应该是方明悦和她母亲,其中还夹杂着方守义的斥责。但他并没在意,径直回了书房。
书房。
方泓正在给方京元重新裂开出血的伤口包扎。
方泓努力放轻手下的动作,生怕再徒增自家公子的痛楚。但他偶尔也会控制不住手抖,幸好方京元始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面上并无什么痛楚。
“公子。”方泓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公子,您和公主这是怎么了?从前明明感情好的蜜里调油一般,眼看着都要成亲了,可怎么反倒像是成了仇人一般?您这最近两次见公主,不是受伤就是流血......这哪是要成婚的未婚夫妻,不知道还以为您和公主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呢。”
方京元回过神来,却并不答话。
方泓的勇气也已经用完,低头继续仔细上药,不再发出一丝声响。
“公子,短命鬼回来了。”
“让他进来。”方京元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穿黑色短打的人走了进来。
“属下参见公子。”
“说事。”
“回公子,扬州那边的事已经处理妥当。另外,情人蛊也已到手,三日后便可呈上。 ”
“孙思愈那边如何了?”
“我们的人在暗处阻挠,孙思愈至今还未找到鸳鸯蛊。”
“继续盯着他。”
“是,公子。”方明顿了顿又道:“公子,属下在扬州看见了太子的人。”
“何人?”
“是凌肃,他似乎也是为了那个人来的。”
方京元只想了一瞬便明白过来,说道:“凌肃如今应该已经不是太子的人了。他可有看见你?”
方明肯定道:“没有。”
方京元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已经开始有自己的人了啊,不错。”转而又对方明说:“凌肃是自己人,日后遇见要以礼相待。”
方明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下:“......是,属下......明白。”
门外。
方泓:“短命鬼,你真的明白什么是‘以礼相待’么?”
方明顿了顿:“拔刀的时候想一想,慢一点就是了。”
方泓:“......”
方明:“老正出去办事儿了?”
方泓刚要回答,就见一人从屋顶翻下。
“怎么,想我了?”
正是方正。
方明:“......走了。”
“进来。”屋内传出方京元的声音。
方正闻言一凛,推开门走了进去,还未及行礼,就听方京元道,“直接说。”
方正便把方才打听到的事说了出来。
方京元听罢,右手轻轻击打着书案沉默不语。
孩子......果然成了她的心病。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方京元的声音响起。
“沈家那个女人,交给方玉去办。”
“是,属下这就去通知方玉。”
“你退下吧。”
“属下告退。”
夜已深,方京元来到方守义的书房门前。
“叔父。”
房内传来方守义略显苍老的声音:“进来吧。”
方京元推门进去。
房内只燃着一盏灯,并不太明亮。方守义坐在书案后面,只能看见大概的身形,瞧不清脸上的神色。
方京元进去后就自顾坐了,抬手沏了一盏冷茶,也不嫌弃,慢慢品着,也不说话。
少顷,方守义的暗哑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方守义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今日明悦回来我已经责骂过她,也已经禁了她的足,三月之内都不准出房门一步。”
方京元放下手里的茶杯,缓缓开口。“叔父,看在您的面子上,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只是......堂妹如今也大了,也该谈婚论嫁了。不知叔父心中可有人选?若是没有,我在冀州有一朋友......”
方守义闻言忽然怒从中来。
“长风!我到底是你叔父,明悦和你身上都流着一样的血!为了一个外人,你竟要将明悦远嫁到冀州?”
方京元嗤笑一声:“外人?叔父怕是糊涂了。日后她将是我唯一的妻,是我孩子的母亲,她又怎会是外人?”
“至于堂妹......祸从口出的道理想必不用我来说,叔父您,好自为之。”方京元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安和宫。
姜希微挣扎着从噩梦中醒来,手边摸到一团暖暖的毛球。
“嗯!嗯......”
是白花花。
姜希微坐起来把白花花抱到怀里,抚摸着它温热的身体。
白花花伸出浅粉色的舌头柔柔地舔着她的手,似乎是在安慰被噩梦惊醒的姜希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