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青把披巾向下拉了拉,露出香嫩的玉肩,勾了勾手指,醉眼迷离地看着陈容,问道:“那公子想要什么好处?”
“咳咳……”这女人故意装腔作势地说话真让人骨头发软,陈容心想着,清了清嗓子,有些受不了地说道,“你能不能别装作想勾引我的样子,其实你根本不想发生什么。”
宛青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有些生气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陈容指了指角落里盛满的冰盆,说道:“你刚洗过澡,肯定不热吧?可是你故意放了很多的冰块,分明是想给屋里降温,如果你真想跟我发生什么,应该更希望我很热才对吧?拜你所赐,我现在非常的冷静,你今晚就只是想白嫖我一首诗吧?”
闻言,宛青的胸口微微起伏,有些难以抑制情绪,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人……怎么恁地自作聪明?这冰盆是下人准备的,奴家根本没吩咐过,奴家进来嫌冷,还特意找了件披肩,在你眼里,奴家就是那种满腹心机的女子么?再说,即便冰盆真有此目的又如何?奴家本就是清倌人,不想随便失了名节,这有何错,却要被公子质问?”
陈容见她似乎眼角含泪,语气羞恼也不似作假,心中顿感羞愧。
“宛姑娘,是在下态度不好,我不是想质问你……”陈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宛青愈发气恼,喘息的同时胸口起伏不定:“奴家是想求公子赠诗,但这也是人之常情吧?哪个清倌人不想得到才子垂青,为她单独写诗呢?实不相瞒,奴家在晋州城名气极大,追求者更是数不胜数,早就不胜其烦。今夜过后,公子便是晋州第一才子,若能得公子赠诗一首,这些宵小定能收敛一点,这才是奴家本意。”
“这不就是让我给你当挡箭牌么……”陈容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刚才对姑娘多有冒犯,那在下便给姑娘写一首诗作为赔罪。不过我这诗价值连城,倘若白送姑娘实在有些吃亏,我心里难受得很,不如……姑娘再给在下唱一首曲儿作为交换吧。”
“只是唱一首曲儿?”宛青有些不敢相信。
陈容点头道:“只是唱曲。但这曲子,姑娘应该不会唱,我教给你。”
“什么曲子?”
“是我家乡的一首曲子,填词通俗易懂,非诗非词,姑娘肯定没听过。我也很久没听了,恐怕以后也没机会再听,姑娘声如天籁,希望姑娘能满足我这个小心愿。”
“好,你教我吧。”宛青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姑娘不先听听我写的诗么?万一不满意……”
“我相信公子。”宛青毫不犹豫地说道。
陈容再次清了清嗓子,前世的他虽然不是专业歌手,却也是KTV的一把好手,他今天想让宛青唱的,其实是周董的《七里香》。方才听宛青唱曲儿的时候,他就想到让她唱前世的流行歌了,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再也没听过那些音乐,着实有些怀念。
这首《七里香》对他还有些特别的意义,那是他前世参加大学十佳歌手时唱的歌,也是在那次比赛中,认识了妻子苏琪,两人在合唱环节被分成了搭档,演唱了这首歌。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
手中的铅笔,在纸上来来回回,我用几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谁。
……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
宛青听一遍就记住了曲调,又等陈容抄完歌词后,试着轻唱了一遍。
那一刻,陈容仿佛回到了前世,回到了那次十佳歌手的舞台。他很久没有真正的家的感觉了,此刻感到既欣喜,又悲怆。欣喜的是重新听到乡音,悲怆的是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或许他应该用这首歌与过去做一个告别,然后全身心投入到新的人生。
一首歌唱完,陈容早已泪流满面。宛青好奇地注视着眼前英俊的少年郎,不知道他有着怎样的经历,竟会因一首奇怪的歌而伤心至此。
“谢谢你啊,宛姑娘。”许久以后,陈容终于走出了复杂的情绪,向宛青道谢。
宛青笑道:“其实我很好奇,这首歌很好听,但里面很多词听起来很奇怪。比如电线杆、秋刀鱼、草莓,这些都是什么啊?”
“这……”陈容敷衍地解释道,“电线杆就是避雷针,我们家乡的叫法。秋刀鱼是一种鱼,草莓是一种水果,都是我们家乡特有的。”
“陈公子的家乡,在很远的地方?”
“算是吧。”陈容点了点头,“你唱完了,我的诗也写好了。我字丑,我念,你写吧。”
“好。”宛青拿出纸笔,竖耳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