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安眸底存着森寒冷意。
回了温府,他问守门的小厮,“二公子可在府上 ?”
小厮立即恭敬答话。
“二公子一早就出了门,不在府上,世子可要小人去将人寻回来 ?”
提及温周,哪怕是个守门的,竟也无丝毫敬意。
“嗯。”
温安应了一声,小厮立即跑开了。
……
醉雨轩里。
温周正温香软玉。
美人在侧喂着酒,又有头牌的如意姑娘抚着琴。
余修醉眼迷蒙的张嘴吃下了怀中美人投喂的葡萄,一脸的享受。
“事情办的如何了?”
“我出马,你还有何不放心的。”
温周看眼余修那吊儿郎当的模样,蹙了蹙眉。
“可是按我教你的 ?”
“哎,你那太麻烦,也太谨慎了些,不过一个穷学子而已,用不着,你就放心吧。”
温周顿时冷了脸色,挥退了身旁的几个女子。
“怎么了 ?”
余修坐起身,也赶走了身旁的女人,只余中央的如意姑娘还抚着琴。
“我那日再三嘱咐,你为何不听。”
如今怕是又要拖上两日,那女人会不会以为他不肯,又行别的招数。
余修撇撇嘴,心烦的抬手止住了如意姑娘。
“还不是被我家中闹的。”
“我若是以我爹的名义救人,事后定是要被责打一番的,挨打不要紧,问题是他们老催婚啊,这可是比要我命还难受。”
想到昨日被母亲堵在院中,他就一阵烦闷。
温周,“你比我年长两岁,是该议亲了。”
“京城中,瞧的上你本就不多,若是要拖成了老男人,怕是更难娶亲了。”
本是玩笑话,余修却呵笑一声,俊逸的眉眼透着几许凄凉。
“那样不是更好,我本就没打算娶妻。”
温周皱了皱眉。
“那事已经过了多年,你总要往前看的。”
余修沉默着,眸中隐着痛苦。
“可我仍旧觉着,她还活着。”
“我怕、万一娶了亲,她回来了……”
他会遗憾终身!
他执起酒壶灌了一口,仰躺在绒毯上。
“一个女人而已。”
温周理解不了余修的执着。
不过幼时一个玩伴,一桩无疾而终的婚约,怎就至于成了数年心结。
“温二公子所言在理。”
轻柔女声低低响起,竟是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如意姑娘。
“伊人已逝,余公子又是这等家世出众的翩翩公子,该配京城望门贵女才是,又何必为一不在之人伤怀。”
“你懂什么 !”
余修倏然坐起,俊逸面容蕴着寒气。
他不许任何人咒她。
她定还活着,还等着他去娶她。
许是他表情太过阴狠,令如意僵住,直直望着他没了反应。
“你一风尘女子,怎会懂何为情爱。”
“更不是给些银子就能换来的。”
“余修~”
他这话委实有些重,温周蹙眉唤了他一声。
“是奴家逾越了,对不住,余公子莫怪。”
如意深深垂着头,慌忙跪地请罪,身子微微发着抖。
“滚出去。”
余修不耐的摆摆手。
如意立即起身,弓着身子抱起琴走了。
只方才跪过的位置,留了几滴晶莹,无人知晓。
她眼尾猩红,回了自己房中才忍不住痛苦,哭出了声。
……
“你方才过分了。”
余修只要提起那姑娘,就屡屡失控。
他们虽被誉为纨绔,却从不会故意羞辱欺负无辜之人。
于一个风场女子而言,方才那话,是莫大的羞辱。
余修从袖中掏出一个钱袋子,扔给了小厮,送去了如意姑娘的房里,当做此次弹奏的小费。
“我不许任何人咒她,她不会不在的。”
温周哼笑一声,没有打破他最后的希望。
据他如今所查,那女子被卖后,怕是已凶多吉少了。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林波风尘仆仆,脸色青黑的小跑到了余修身边。
“公子。”
“嗯。”他懒懒的问道,“可是将人救出来了?”
“没…没有。”
林波脸色难堪的将自己被赶出来的经过叙述了出来,又很是添油加醋了一番。
“那府尹说了,就是公子您亲自去都不成,除非老爷出面,他兴许会给几分薄面。”
“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余修不可置信的拔高了声调。
温周淡定又从容,显然早就料到了这番结果。
余修不好意思的看眼温周,被打了脸,他怎会痛快。
“定是这小子没办好,你等着温周,小爷亲自去一趟,就不信搞不定一个小小府尹。”
余修还就不信那邪了。
他站起身下了楼,钻进马车就直接带林波走了。
温周拎着酒壶又灌了几口,摇摇晃晃的起身。
门外突然跑进来一小厮,开口就是催促。
“二公子,奴才就猜您在这,快回去吧,世子找您呢。”
温周掩住冷意,醉眼惺忪的看着小厮。
“大哥找我?真稀奇,找我做什么?”
“哎呀,奴才哪敢问这个啊,您还是快随奴才回去吧,要是让世子知晓您又喝花酒,定要斥责您的。”
他不由分说的拉着温周往外走去。
温周看眼衣袖上的手,眼神冷的几乎结冰。
却在小厮推他上车时,立即换了神色。
小厮只以为他醉的不轻,更是没什么敬意,“二公子,你倒是快上去啊,奴才可背不动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