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卷云舒后门出去,沿着小路一直走就能直通宁远书院后门,不必骑马,这也是小姐为了自己偷懒而修的小路。”
乾隆自然知道这个宁远书院,上届科举出榜前,他和萧云亲自去了那个书院,里面的先生他亦在殿试中再度相见,“这个书院在杭州开了这么久,没有朝廷和衙门拨款,你们拿什么养了这么多先生和孩子?”
“回皇上,小姐自己在杭州有一点儿“小”生意,大理也有一点,洛阳也有一些,四川还有一点……挣来的钱有一部分是投入到这个学堂的,剩下的钱都归小姐和半见姐姐负责,我们也都是听半见姐姐吩咐!”
“那么你家福晋的家业又当如何?”乾隆见沧浪所提皆是萧云之产业,不禁心生疑惑。
“福晋家的产业小姐嫌麻烦,就全权交由少爷打理,少爷入仕后,这些生意便托付给了各地的掌柜及少爷的朋友。”
乾隆不仅咂舌于杜家产业的庞大,而萧云却似乎毫不在乎:“你家小姐的产业有哪些呢?”
“回皇上,这个小人怕说得不全,那诸多生意小人并未涉足。”沧浪据实以告,他初涉铺子管理,对萧云之产业全貌尚不甚了了。
“这后面的楼是什么?看似非为居住而设。”
“回皇上,这楼是小姐盖的藏书楼,里面的书有常见的,还有小姐高价寻来的和誊抄的孤本,都是让孩子们看的,别看这楼不大,但是书还是很全的。您可以进去看看,这个时候孩子们都在书院上课,不会有人来找书。”
“这些书你家小姐都看过吗?”
“回皇上,更确切地说,里面很多书都是小姐亲手抄录,其中不乏因受罚而抄录之书,也是老太傅的意思,既已抄录,省的浪费了。”
“真真是因材施教啊!”发现有侍女端着盆子往卧房走,估计是萧云醒了,这一点乾隆倒是了解,这么多年了,他下早朝,她刚睡醒,早膳也是那个时间送到乾清宫书房的。
卧房
“小姐,这是少爷昨夜给皇上送常服时交给我的。”半见将两个长命锁递给萧云,她特地选在乾隆和沧浪逛宅子时将萧云唤醒,“然后沈公子走的后门,说人都已经安顿好了。”
“好,你一会儿派人给阿屿送信,让他亲自将裴逸尘送到城外的庄子,等到圣驾回銮再让他留在书院教书备考。”萧云深知哪怕已经尘埃落定,也不能懈怠,以防功亏一篑,“皇上呢?这个时辰了,备好早膳了吗?”
“您就放心好了,早膳早就备好了,只不过皇上想先逛逛咱们宅子,沧浪在一旁陪着呢。”半见给人换好一套点缀兰花的琉璃色长裙。
“醒了?”乾隆回来的时候萧云还在梳妆台前,任人摆布的打扮。
“您回来连声音都没有,吓死我了!”萧云轻拍胸口,略带嗔怪。
“无需多礼!”乾隆制止了欲行礼的半见,接过她手中的眉笔,俯身细心为萧云描眉,“我这叫回来的正是时候,你这眉,唯有为夫所画最为动人!”
房间里氤氲着暧昧温馨的气氛,众人皆屏息静气,生怕打破这份宁静:“好了没啊?我饿了~”
“好了,你看看是不是比你自己画的好看?”乾隆满意地审视着自己的作品——她真好看。
乾隆落座餐桌旁时,忽见一旁之琴,又瞥向正为他盛汤的萧云,遂起身走向那琴。而此刻的萧云,尚未察觉即将到来的“危机”。
“沧浪,此琴可是你家小姐之物?”乾隆轻抚琴身问道。
“回皇上,是……”沧浪的话语被萧云的一声轻咳打断,“咳咳咳……”
“不是?是不是?”沧浪一时语塞,只能眼睁睁看着站起的萧云将自己置于“隐形”状态。
“你又瞒着我?”乾隆一脸了然地望向萧云。
萧云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您又没问过……怎能算是我瞒着您……”
“箫的事儿也是我扣下了你的生辰礼才知道,如今这琴又是如此,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乾隆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
“我……我……”
“其实朕应该能猜到,你那么喜欢武侯,又怎会不谙琴艺?”乾隆看向装鹌鹑的萧云摇摇头,他到现在对于她依然知之甚少,“还有当年那位一粟师傅,他是你的师父吧?”
“嗯~他确是音律奇才,我只学得皮毛,权当消遣,实难与宫中乐师相提并论,还是不要污了您的耳朵……”萧云懊恼不已,怎就忘了房中还有这把琴,现在只能轻轻扯着他的衣袖撒娇,希望能将此事敷衍过去。
然而,此时却有人特意前来助她一臂之力。
“皇上吉祥,贵妃娘娘吉祥!”那人被引至二人面前,“皇上,昨夜老佛爷懿旨,命令妃娘娘今日启程回京,禁足于延禧宫,七公主交予颖嫔娘娘抚养,九公主则交予庆嫔娘娘。傅大人特遣奴才来请示,由何人护送令妃娘娘回京?还有……福大学士与福额驸自昨夜起便跪在龙舟前请罪……”
“哼!他们父子倒是精明!”乾隆本欲昨晚便一并处置福家之事,却因萧云之故,将后续事宜交由了老佛爷处理,而今前朝之事仍需他亲自解决。
“令妃娘娘要回京?福大人和尔康在请罪?”萧云闻言,眉头紧锁。
“此事一时难以言尽,我们先用膳吧!”乾隆拉着萧云回到餐桌旁,又为她添了一块糕点,“回去告诉傅恒,先安排好令妃回京的各项事宜,护送之人待朕回去后再定。”
“是,奴才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