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名龙头纷纷看向了高启强,等待着他主持召开这一次的三合会联谊会。
高启强的目光,缓缓地扫过了在座的二十一名龙头,然后,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面色郑重,沉声说道:“自入洪门之后,尔父母即我之父母,尔兄弟姊妹即我之兄弟姊妹,尔妻我之嫂,尔子我之侄,如有违背,五雷诛灭!——在座的众位兄弟,你们还记得我们当初的誓言吗?”
他话一说完,目光再一次地扫过在座的二十一名龙头。
包括振兴社龙头倪永孝、新记龙头陈浩南、竹林联盟山主红狼等人在内的二十一名龙头山主,听了高启强的话之后,都不禁默默地点了点头。
红狼忍不住心情有些激动地道:“高先生所诵读的乃是我洪门三十六誓中的第一誓!三合会乃是洪门五大分支之一。我们在座的,可以说都是洪门兄弟。既是洪门兄弟,自然都会知道这洪门三十六誓。全世界所有的洪门兄弟,不但要知道这洪门三十六誓,还要牢牢熟记在心,一一奉行。”
“狼哥说的没错。”
高启强点了点头,对着在场的二十一名龙头继续说道:“天地会、三合会、哥老会、袍哥会、小刀会,乃是洪门的五大分支。我们在座的二十二个人,都是各个三合会组织的龙头山主。因此,也可以说,我们都是洪门兄弟。”
听了高启强的话,在座的众人都纷纷点头。
座中忽有人高声道:“高先生,现在都什么时代了!?都二十一世纪了,到处都是飞机,到处都有手机电脑。这洪门三十六誓虽然是洪门建立之初而定下的誓言,但是放在现在是不是已经不合时宜了呢?如今,反清复明、恢复中华早就已经成功了。我们现在的二十多名龙头,虽然名义上都是洪门兄弟,但是,我相信,已经没有多少人在遵守这洪门三十六誓了。时代不同了,现在大家谈的都是生意。如何赚到钱,获得最大的利益,才是大家所最为关心的事情。”
高启强循声看去,认得这个说话的人,乃是香港本地三合会组织——同汇合的现任坐馆、外号叫做“软饭韦”的韦劲东。
韦劲东长相帅气,原本是一名发型师,因为他的发型设计新潮,而得到了同汇合的堂主端木银莲的赏识。
端木银莲的丈夫乃是同汇合的坐馆卤味李。
卤味李后来因为心肌梗塞而死,同汇合帮众乃一致推举卤味李的遗孀端木银莲担任新一代的坐馆。
端木银莲临危受命,只得暂时同意。虽然她心中很不情愿。
不久,端木银莲便与韦劲东勾勾搭搭,日日夜夜厮混在一起,成为了没有领证的夫妻。
同汇合的帮众虽然都认端木银莲为“大嫂”,但是,却看不起韦劲东,私下里称呼他为“软饭韦”。
韦劲东对这个外号却毫不在意,数次向众人表示:他与端木银莲乃是真心相爱,如有不忠,愿意遭受天打五雷轰,死在万刀之下。
端木银莲本无心社团中的事务,她是在前夫死后,被众人赶鸭子上架,勉强才担任坐馆的。
而软饭韦韦劲东在傍上了大嫂端木银莲之后,也顺利地加入了同汇合,并且越来越表现得对社团中的事务很是上心。
于是,端木银莲便让软饭韦担任社团的白纸扇,代替她发号施令。
软饭韦每次发号施令之时,都表示是大嫂端木银莲的意思。
久而久之,软饭韦的亲信逐渐掌控了整个同汇合,而端木银莲也顺理成章地将同汇合的坐馆之位交给了他。
就这样,软饭韦一步步地成为了同汇合社团的坐馆。
虽然他成为了坐馆,但是,外界仍然称呼他为“软饭韦”。
……
听了软饭韦的一番高谈阔论之后,高启强不由地微微一笑,然后扫视了一眼在座的诸位龙头,问:“大家作为洪门兄弟,在现如今的这个高度现代化的时代,都已经不再遵守洪门三十六誓了吗?”
竹林联盟山主红狼随即道:“别的社团我不知道,反正我们竹林联盟三十六个堂口的兄弟,直到如今,每一个人都是严格遵守并奉行我洪门三十六誓的。”
紧接着,五湖帮帮主礼帽刘、忠孝图话事人皮特田、洪发全话事人金鱼佬、新记龙头陈浩南、忠义堂山主飞天鸡、和智胜话事人胡须仁、全福会帮主菠萝姜也纷纷表示,他们的社团仍然遵守古老的洪门三十六誓。
而其余的十几个社团的龙头,则纷纷表示,他们虽然知道洪门三十六誓,但是,又觉得已经过时了,因此,他们只是有选择性地遵守其中的一些誓言,并不能做到全部严格执行。
高启强也知道,毕竟社会已经现代化了,古老的誓言,已经没有多少人遵守了,现如今的人们都是利益优先,甚至可以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他也明白,香港的很多三合会组织其实都已经变成了臭名昭着的黑社会组织。要不然,香港警务处也不会成立“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来专门调查三合会组织所犯下的种种罪案了。
——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就是香港警匪片中经常出现的“O记”。
“本来,我们三合会也是洪门的一个分支。不过,现在的洪门其他分支的兄弟,却不把我们三合会当做洪门兄弟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我们三合会的很多组织,都已经不再遵守洪门三十六誓了。”
高启强颇有些痛心地道。
在座的二十一名龙头听了高启强的话,各自沉吟。
还是软饭韦首先大声道:“所谓的洪门,恐怕早就过时了吧。如今,我们虽然名义上是洪门的分支——三合会,但是,警方早就把我们当做是黑社会组织了。老百姓也当我们这些社团是黑帮组织。我们这些三合会组织干的,也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生意。现如今这个社会,只要能够赚到钱,让社团里的兄弟都有饭吃,就行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这时,忠义堂的山主飞天鸡乜斜地双眼,鄙视地看着软饭韦,大声道:“软饭韦,我们大人说话,你一个小孩子就别再这里狺狺狂吠了。”
“鸡哥,你什么意思?”
软饭韦颇有些不忿地道:“我也是高先生专门请来的,跟在座的诸位都是平起平坐的龙头山主。凭什么不让我说话?我性子是直了一些,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我也不是要故意跟大家作对,唱对台戏,我所说的难道不是实情?”
飞天鸡颇有些生气了,“你说的是实情又怎么样?你说现在的三合会,只求赚钱,获得最大的利益,那么,我想请问,你赚到了多少钱,获得了多大的利益。我就问一句,你软饭韦自从担任了同汇合的坐馆以来,所赚到的钱,有高先生的一个零头吗?根本连一个零头都没有!”
一听飞天鸡这话,软饭韦登时气阻。
的确,自从软饭韦担任香港的三合会组织——同汇合的坐馆以来,他的整个社团所赚到的钱,也没有高启强的一个零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