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十七岁江年认识的人,寄信的地址也不会是东风公社。
一个多小时后,程大志把推土机开回了队里。
狗子站在村口,小小的身影来回踱步,看样子是被程旭东派出来等他们消息的。
看到推土机上下来的两人,狗子的眼睛亮了,“大志叔,小江姐姐,我爷让我在这儿等你们呢。你们等着,我去把我爷叫来。”
江年阻止了狗子,“我们跟你一起去吧,免得你来回地跑。”
他们到的时候,程旭东恰好蹲在院门口抽烟,瞅见两人回来了,他赶紧站起来,“程庆媳妇没事吧?”
程大志回答,“送到医院检查去了,路上倒是没出事。”
程旭东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你们都回去吧,早点休息。”
江年回到知情院,屋里的人都没睡等着她。
冯晚问,“出啥事了让大队长把你叫去?”
江年说,“送程会计的儿媳妇去了镇上的医院。”
杨秀兰跟孙玉清是一批下乡的,一起住在知青院的时候关系还可以,“她没事吧?”
江年说,“在车上的时候还行,血也止住了。”
杨秀兰叹息,“但愿她没事吧。玉清家里对她一般,所以她过来几年后没了指望,加上程会计的儿子对她不错,她就嫁过去了。
程会计那人吧,嘴是有点碎,但是大的错处倒是没有,就是爱跟大队长唱反调。
听说程会计家里,实际上最能扛事的是他老婆,家里大事小事都是李婶子在管。”
要知道一个人是怎么样的,除了听他们说话,更主要的是看他们怎么做事的。
程会计一家人对孙玉清估计不错,能舍下面子找到大队长借用推土机,而且程会计也跟江年道歉了。
江年接不接受是一回事,可是愿意道歉的人已经很难得。
多的是浑身上下就剩嘴硬的人。
大家聊了一会儿,江年去洗漱完,躺在被窝里看信。
其他人都没有过来凑热闹,这是江年对几个人很满意的一点。
她不喜欢那种没有边界感的室友。
江年先拆开了来自南边省份的苏茜的信,果然,信纸上第一行就写着,“你好,江年,我是苏茜,是你在火车上救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