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嬷嬷忙得取了帕子给四爷擦汗,一边小声提醒:“我的爷,娘娘的意思是想让福晋抚养大格格,添一添子孙运道,四爷也能早得嫡子,娘娘可是为四爷着想,您怎么不领娘娘的情、反倒跟娘娘对着干呢?娘娘可正为这事儿生气呢。”
四爷知道慧嬷嬷这是好心提醒自己,也明白德妃是为他着想,说起来,这事儿是福晋的错,四爷不会怪到德妃身上,他今年来见德妃,也是想跟德妃解释清楚。
“多谢嬷嬷提醒。”四爷谢过慧嬷嬷,他对德妃宫里的人一向尊敬客气。
慧嬷嬷打量着被晒得皮肤泛红的四爷,叹了口气儿:“四爷进去吧。”
当下慧嬷嬷引着四爷进去,心中默默叹气。
在她看来,四爷哪儿都好,除了不会嘴甜奉承,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也不知为什么娘娘总是看四爷不顺眼,连带着十四皇子也跟四爷不对付,这样长此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慧嬷嬷的忧心忡忡,德妃丝毫没有感受到,待四爷行至她面前,毕恭毕敬给她行礼,德妃脸上也只是淡淡的。
“儿子见过母妃,恭请母妃金安。”
德妃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从侍婢手中接过帕子擦了擦嘴,又漱了口,这才漫不经心道:“起来吧。”
“是,谢母妃。”四爷起身。
德妃在用早膳,一桌子的丰盛早膳,房中更充斥着各种糕点饭食的香味儿,四爷饥肠辘辘,饶是一向冷面沉静,也没忍住朝桌上瞥了一眼,然后很快收回视线。
圆桌上有一碟黄灿灿的栗子酥,十四平时经常会带德妃这里的糕点当零嘴,他还听十四跟十二显摆过,说永和宫的糕点是宫里数一数二的,栗子酥又是其中最好的。
他却一次都没有吃过。
德妃本想晾一晾四爷,却瞧着四爷似乎在走神,登时就心中不快,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力道不小,发出一声沉闷声响,四爷才回过神来,然后就瞧见德妃正蹙眉看着他。
四爷忙上前一步,躬身道:“儿子知道母妃因为大格格的事情生气,所以特地来跟母妃解释,大格格年幼,尚不满周岁,故而离不开生母,且儿子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本宫处处都是错的?还是你以为你翅膀硬了,本宫就管不了你了?!”德妃蓦地勃然大怒,一手重重拍在桌上,一手恨恨指着四爷,满头珠翠晃个不停,一张芙蓉面变得狰狞异常。
四爷愣住了,德妃待他一向疏离,却也从来没有动过这样大的气,四爷自是惶恐不已,旋即忙得双膝跪地:“儿子不是这个意思,还请母妃息怒!”
“娘娘!”
慧嬷嬷也吓了一跳,刚才不是都劝过了吗?赶紧过去顺德妃的后背,一边替四爷说话:“娘娘,四爷不是那个意思,您先听他把话说完……”
德妃却气得浑身发颤,什么都听不进去,猩红双眼瞪着四爷:“你滚!本宫没有你这样怨怼生母的儿子!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