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汐回过神,走过去一看,竟然发现一大盆不生不熟口味独特的面条快被吃了三分之一了。
她原本就是有意刁难,料想他只会做做样子而已,未曾想到他却真的一本正经,宛如品味珍馐美馔,有条不紊地一口一口吃着,还吃了那么多,出乎她的意料。
她挺震惊的。
纪云淮看她没说话,以为她不高兴,愣了下又去挑面条。
江月汐忽然喊:“够了!”
她倒不是担心他的健康,纪云淮怎样都行,关键是这一切不能和她有关,要不然凭他那卑鄙龌龊的思想,肯定又要赖她头上。
纪云淮挺无辜的:“不是你做给我吃的?”
“呵,那我要放砒霜,你也吃吗?”
纪云淮斩钉截铁地说:“那肯定不吃啊,吃了你就要去当西门庆的第五房小妾了,我得活着卖烧饼养你呢。”
江月汐:“......呵,鬼稀罕你卖烧饼养我。”
纪云淮笑着说:“对,我不卖烧饼,我开飞机养你。”
江月汐都想把一盆面条扣他头上了。
“可以走了吗?”
纪云淮看看窗外,看看腕表,又看看门口,江月汐抱着手看他,看他又要作什么。
可最后纪云淮神奇的发现,好像没什么借口了啊!
“走吧。”纪云淮说。
江月汐二话不说就朝门外走,周信已经候在外面,她走出门,朝周信说道:“我的行李,怎么拿来的,请帮我怎么送回去,谢谢!”
说完见纪云淮还没出来,她又折回去催促,“您是年纪太大了,腿脚不好了吗?”
纪云淮轻轻地扶着桌子,眉头紧锁,显然有些不适。
闻言,他叹息了一声,望向她,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七七,我好像吃得太撑了,现在感觉有些走不动了。”
他并非故意装作如此,而是真的感到身体不适。
他尝试站立,胃部便涌起一股难以忍受的恶心感,仿佛所有的食物都要从口中涌出。疼痛在他的胃中蔓延,仿佛有一只手在无情地捏紧他的内脏。
他的脸色也开始逐渐发白,原本红润的肌肤现在显得苍白无力,如同一片被剥去了色彩的画布。
周信一见,急忙从外面冲进来扶住他,“少爷?”
纪云淮紧捂着胃部,身体逐渐弯曲,痉挛般的痛感如潮水般涌来。在这突如其来的痛苦之下,他的后背瞬间湿透,冷汗淋漓。
江月汐站在一旁,目光如冰,冷漠地看着他,只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下毒了吧?
“江小姐,你——”周信急忙喊她一声。
纪云淮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努力想要站起身来。当他看到江月汐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眸时,心中的疼痛瞬间超越了胃部的不适。
原来,所谓的杀人不如诛心,竟是这样的感觉。
江月汐的狠绝,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去……医院。”纪云淮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周信迅速召集了保镖,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纪云淮向外走去。
当他们经过江月汐身边时,纪云淮突然涌现出一股难以名状的力量,紧紧地握住了江月汐的手臂,声音微弱而坚定:“你,别走。”
江月汐觉得自己二十多年的好脾气,全被纪云淮给磨没了。
纪云淮当天就进了医院,做了胃镜,发现胃里残留着大量的纸屑,引起轻微重金属中毒,又急忙洗胃。
忙活大半天,看病打针吃药,等出来的,江月汐早就跑没影了。
他心中充满了失望和难受,仿佛被遗弃在黑暗的深渊里。
他想起了曾经与江月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都变成了刺痛他心灵的利刃。
没一会,吴行就来了,拎着几个苹果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呦,真病了啊?”
纪云淮看了他白色塑料袋里的苹果,语气虽然有气无力的,但透着嫌弃:“你就这样来了?”
吴行看了看苹果,将塑料袋口子一系,说道:“别误会,这是给楚宁的。”
楚宁喜欢吃这个口味的苹果,他跑了一大圈才买到,也只买到这几个。本来想放车里的,但是车子晒一天了,里面热,他怕坏,就一起拎过来了。
纪云淮指着门就说:“滚吧,慢走不送。”
吴行没生气,从衣服兜里掏出几个信封扔给他:“精神粮食。”
纪云淮艰难地起身,急忙接住,抽开看了看,果然是他之前写给江月汐的情书。
里面的遣词造句既有文科生的浪漫,又有理科生的严谨,兼备诗文和流行音乐,字体也恢宏大气,比那姓温的不知强多少倍。
吴行瞧他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问:“和江月汐和好了?”
纪云淮一顿,好心情又没了,麻醉已经过了,胃部又开始隐隐作痛。
“少爷,你这不行啊,都多久了,还没攻占敌方堡垒啊?”
纪云淮幽幽地说:“总比你自以为谈了一年多恋爱强。”
“总归是抱到美人了。”
“唉......”纪云淮长叹短吁,和吴行吐槽起来,“你说江月汐怎么那么难搞?”
吴行横他一眼,毫不留情地说道:“这不是你活该吗?”
纪云淮脸上带着病态的模样,看着虚弱极了。吴行也不好再打击他,便转移了话题:“池争真不是她男朋友?”
“嗯,看着也不像。”
“两人看着还挺亲密的。”
这倒是,纪云淮若有所思地说:“我总觉得江月汐身份并不那么简单。”
吴行也有同感,他也觉得江月汐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你没查?”
“以前只随意查过一些,也就明面上的东西,没什么用。”
“那还查不查?”
纪云淮想了想说:“不查了,如果她想告诉我,不用我查,如果不想我知道,查到了她又会不高兴,本来追妻就难,就别难上加难了,反正我什么都不介意,我只要她。”
“你倒是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