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汐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见冯妮已经没了战斗力,也懒得再搭理,便转身朝楚宁几人走去,“走吧,吃饭去。”
“好嘞,月月小心——”
江月汐一愣,只看到对面几人瞪大的双眼,随即后背传来一股重力,还来不及反应,身子便重重的倒向一旁。
这里本就是食堂,四周都是不锈钢做的桌椅板凳,江月汐好巧不巧,正好摔过去,头磕到桌角,直把她磕得眼冒金星。
这还没完,她摔倒的力量极大,大半重量都压在桌上一侧,桌子受力不均,一下子倒下来,不锈钢桌面瞬间压在她身上。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中,谁都没来得及拉住她,江月汐只觉眼前一花,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吴行听到消息的时候,江月汐已经被送到医院了,他赶过去的时候,人还没醒。
他站在楼梯间抽了一支烟,拿出手机也不管那边是几点,把电话拨过去。
响了几声才有人接,那头的声音带着困倦和低哑,“怎么?”
吴行问,“睡了?”
“废话,有事说事。”
“哦,江月汐出了点事。”
“她怎么了?”纪云淮声音焦急,睡意一下子就驱散了。
吴行笑了一下,把事情简短和他复述一遍,然后说:“冯妮现在在派出所,但是你也知道,她家里有点小钱,顶多明天就出来了。”
纪云淮沉默片刻,说:“让她出。”
“嗯?”
“不出来顶多就是赔点钱的事,出来可就不一定了,你别管了。”
“行。”吴行瞬间明白了。
他到病房门口看了一眼,屋里没其他人,江月汐安静地躺在床上,白色的被子掩着一张苍白的小脸。
吴行给纪云淮拍了张照片发过去,又到门口等了一会,楚宁没来,他没再等。
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纪云淮回了信息,是个航班号,从M国到京市,时间是最早的那一趟。
【记得来接我。】
【知道了大少爷。】吴行回他,他没让周信接,想来肯定是要偷偷回来的。
纪云淮出机场的时候,已经快晚上8点了,
他上身穿了一件灰色的T恤,下身是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白色的板鞋,左肩挂了个双肩包,身高腿长,在一众路人中显得是鹤立鸡群,吴行一眼便看到他了。
纪云淮很久没穿得这么随性,他穿西装时透着一股子的矜贵,如今这一身清新自然,带着青春的朝气。
他的头发有点乱,几绺发丝垂在额前,深邃的眼眸带着三分漫不经心,整个人透着淡淡的痞。
吴行对着这张脸看了四年,但每次见还是感叹造物主的不公,长得帅也就罢了,还有那么好的家世,学习也好,除了抛弃前女友这点不道德以外,真是哪都挑不出错处。
“先去吃点东西?”两人上了车,吴行将车驶出停车场问。
纪云淮抬手看了腕表,刚过8点,天还没黑透,“嗯。”
“她怎么样了?”
吴行来的时候,已经打听过了,便说道:“人已经醒了,轻微脑震荡,身上有几处擦伤,没伤到骨头,问题不大。”
纪云淮没说话,吴行看了他一眼,又接着说:“你说你,这么放不下,当初作什么?”
纪云淮没回,拿着手机打字,也不知发给谁。
两人随便寻了地方胡乱对付几口,纪云淮中途接了个电话,随后发给他一个位置,“去这里。”
吴行把车开过去,是条昏暗的巷子。
纪云淮推开车门下车,吴行跟了过去,“怎么弄?”
纪云淮没让他去,“你在这等我。”
吴行愣了一下,随后从后备箱拎出一根棒球棍递给他,“行,悠着点,别弄出人命。”
纪云淮接过来,掂了几下,转身朝巷子里走去,“知道。”
吴行靠在车前刚点一支烟,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鬼哭狼嚎。
冯妮是女人,揍她有点说不过去,不过她倒是有个哥哥,这哥哥也不是个好人,不学无术,仗着家里有两钱,到处欺负人收保护费,手段卑贱行径恶劣。
吴行单听那嚎叫,都觉得疼得很,纪云淮表面端着一副贵公子做派,其实内心黑得很。
刚入校的时候,有些人看不惯他,那时大伙还不知道他的底细,明里暗里故意使绊子,纪云淮也像今天一样,拎了棒球棍,一人挑了十来人,把人打得哭爹喊娘。
后来他才知道,像纪云淮这样的出身,从小就要学防身术的。
正想着的时候,叫声停了,纪云淮从巷子里走出来,眉眼间的轻狂和狠戾还没散,昏暗的灯光笼在身上,像是从暗夜走来的王。
吴行左右看了看,问他,“我的棒球棍呢?”
“断了。”
吴行叹口气,“大少爷,好几百块钱呢。”那棍子他用了好几年,用得顺手,当然,说顺手并不是指打棒球。
纪云淮笑了一声,“赔你。”
吴行递给他一支烟,纪云淮抽了几口,低头发现衣服上溅了好几处血迹,他双手交叉,拎着衣摆就把T恤脱了,团成一团,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吴行眉头一跳,这衣服好像不便宜吧,资本家可真是不知油盐贵啊。
转身的时候,便听到吴行吹了个口哨。
纪云淮是标准的衣架子,穿衣显瘦脱衣有料,身形紧致结实,还练出了八块腹肌,比吴行还多两块。
纪云淮从带来的双肩包里掏出一件衣服穿上,“走。”
“接下来去哪?”
“找冯妮。”冯家当晚就把人保释出来了。
冷不丁听到这话,吴行没控制好,右脚一重,轰隆一声,车辆快速蹿出去。
“嘶——”纪云淮差点撞上前排座椅。
“还要弄啥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