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高览如此态度,知道高览未起战意,一干人等依次离了高览营帐。
“俊义,你稍等片刻。”高览喊住正欲走出的张郃。
张郃复转过身,走到高览身前,拱手道:“将军,不知叫在下有何事。”
高览先是指着侧边座,道:“先坐下,先坐下,我有些事情未理的明白,想让你帮我分析分析。”
张郃也未客套,依言端而坐下,道:“不知将军有何困惑,末将若是知晓,必尽心帮将军解惑。”
高览一手指着粗略军图,在上面划了几条线段,道:“俊义,世人皆知黄巾军战力泛泛,我等精兵强将,以一万对三万,也稳操胜券,此乃冀州地界,青州黄巾军长途跋涉来到这里,难道只是前来送死不成,若说领军之人愚钝,又如何能够统领数万人,我可不信黄巾军都是傻子,俊义,你可曾察觉有什么不妥之处?”
张合正襟危坐,面有不苟,道:“将军说的对极,我观黄巾军,军阵井然有序,领兵之人定然知晓兵法,黄巾士兵装束武器不如我军,行进间步伐严整,某猜想,这黄巾军极有可能经过训练,非当日张角之乱,麾下的乌合之众,然将军待士卒宽厚,战场士兵无不死战,黄巾军人数虽多,此消彼长,我军必破之。”
高览点头,道:“我与俊义所想,几近相同,俊义你有所不知,这黄巾贼人来的突兀,与公孙瓒同时进击,太过巧合,军中探子竟然没有发现他们踪迹,我也不瞒你,此时安平军清河郡也有黄巾贼人出没,数量万人以上,此番黄巾贼所图不小,我这才犹豫不决。”
此等军机,张郃身份原没有资格听闻,高览一直想要张郃真正归心,凡事从不以身份地位显以落差,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张郃站起身,俯身在高览处查看军图,道:“行军之事,变化万千,探子探查不到敌情,有诸多原因,也属正常,听将军所言安平郡,清河郡皆有黄巾军,我以为,此时黄巾军的首领或有两个打算,其一,全力攻击我军,冀望一举击溃冀州边防,其二,虚张声势,给公孙瓒助威,不打算与我军发生厮杀。兵法有云,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不管是属那种,将军都可主动出击,击溃黄巾军前军或一部。”
高览右掌轻击桌面,道:“好!今日午后,我给俊义八千兵卒,待俊义破敌,上书主公时,我必为俊义请首功,俊义意下如何?”
“将军,不必八千士卒,只需三千,郃定然先下一筹。”张郃知晓,两军交战,起先绝不会倾力而上,这等先锋,对阵黄巾军,以张郃武艺,必然有胜无败,这也是高览有意送予张郃功劳。
“走,俊义,我已让诸君在校场守候,全军士兵,任由俊义挑选。”高览说罢便欲拉着张郃走出。
张郃脚下一动不动,止住高览脚步,道:“将军,袁公出军时,把令箭交给郭图许攸二位先生,将军可与二位先生商议一番,再出军令不迟。”
高览放开张郃手臂,似乎才想起了这件事儿,拍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几乎忘了这件事情,俊义先去整备,自去校场,我这就与许攸郭图二位商议片刻。”
待到张郃离去,高览收了脸上笑意,一手扶着案牍,一手摩挲着随身佩剑。
高览与郭图早年跟随袁绍,郭图此人,极会揣摩袁绍心思,又有才能,一直被袁绍所喜,只是郭图表面与人和善,实则因人而异,袁绍军中,颜良文丑勇冠三军,郭图从不忤逆他二人,时常还会缓和颜良文丑与旁人的冲突,除却这二人,袁绍军中其余武将,郭图皆以高位轻视之,高览没有颜良文丑那般锋芒毕露,与郭图也无甚冲突,只是高览属下将领,郭图多有怠慢,高览身为主将,看在眼中,不便说出口,心中也有埋怨。
张郃提醒高览,是为高览所想,袁绍既把后军交给高览,以高览军中名望,大可不必征询郭图意见,郭图若是自找上来,高览也会卖于郭图颜面,与郭图商议军情,但是高览绝不会亲自去郭图营地拜会郭图,那样已经算是高览自认低郭图一等,有了这一层含义,以后郭图再不会以同级的身份对待高览。
高览最为欣慰的是,长时间来,高览待张郃如己出,张郃一直有所顾虑,直至今日,张郃提醒高览知会郭图,二人关系才算开始真正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