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声音未落,刚才还拖着步伐的刘策猛然提劲,手起刀落,将领头士兵大半个上身砍断,又借力一脚踹在身旁之人,蓄力之下,其人仰头吐出一口鲜血,身体直直向后倒退,跌落在栅栏之上,尖锐的竖桩穿透胸膛,眼看是活不成了。
这时,旁边的士兵才反应过来,向刘策围杀,又有弓弩手在后侧,瞄着刘策,一阵盲射,只是刘策速度太快,箭矢全部落在空处,弓弩手正欲再次瞄准,黑暗中,几根丈大长矛飞出,无一例外的落在胸口处,却是刘冲等人杀到了。
刘策麾下众人,皆是好手,几个呼吸时间,看倒了乱军,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刘冲喘着气,四下张望,“兄弟,我们怎么做?返回去杀上一场可好?”
刘策伸出右手,示意刘冲不要着急,盯着小黑眼睛,直到小黑竖起耳朵听了半晌,给刘策一个肯定的眼色,才面色冷峻道:“军中自有朱将军坐镇,营门重地,严防死守,当可让贼人有去无回,兄长与我堵营门,小黑,二牛,单缨,速速搬来障碍,堵住营门,其余人,打扫战场,有活口者,杀!”
留着双手握着长刀,在四周缓缓扫过,虽然料到了事情的始末,终究还是要破了眼前局面。
恰才杀得十数人,非是严纲麾下,而是朱灵军中士兵。
严纲已经逃出营地,营门之处,守营之人,断无幸存的道理,这些守营之人未离去,唯一原因是要接应而后出逃的骑兵。
其中几人,刘策有过一面之缘,只是试探了一句,这十数人心中有虚,便露出了破绽,这也尽话了为何严纲来袭时,朱灵军营没有及早示警的缘由。
为了不让朱灵察觉,严纲行险以骑兵突进,把步卒抛在身后,作为接应,此时内应只是看守营门,说明严纲逃出军营后,尚没有决定是否再举全军复而一搏。
朱灵营中仍然在动乱,火光之中,不知道是否狙杀了严纲全部骑兵。
小黑和刘策心意相通,见到刘策询问眼神,便知道刘策所想,告知刘策,营门外不仅有马蹄声,还有数百名步兵正在聚集。
刘策与严纲素未谋面,既然严纲敢亲自带麾下劫营,说明严纲不畏搏险,极有可能会第二次劫营,只有夺了营门,才会彻底断了严纲犹豫的念头。
伏在暗处的敌军,见到营门突变,时间太短,来不及援手,刘策只有十几人,伏兵依仗人数优势,直接合围,准备袭杀刘策一众,只有杀了刘策,再占了营门,才能放营中正在突围骑兵离去。
刘策听声辩位,挥手劈开射来的流矢,欺身向右侧突袭。
合围士兵虽然也是见过血的老兵,临阵厮杀,只是一口硬气强撑,至于武艺和力气,被刘策拉下不止一筹,转眼之间,刘策又砍倒数十人,只身毫发无伤。
刘冲如同夜间的猛兽,丝毫不顾忌迎面的流矢,手中挥舞着长棍,顺势就抡起半圈,只听得呼啦啦一阵清脆响声,刘冲五丈内的敌军全部痛喊着倒在地面。
这等搏击,并非考校个人武艺,刘冲力大的优势发挥到极致,也不管敌军如何来攻,只是使着蛮力,哪里有人就抡过去,再顺脚踏在蜷曲在地面嚎叫者身上,咔擦一声,跺碎了胸骨,刘冲心中只觉得遍体通达,说书人口中,那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英雄,不正和此时自身所做毫无二样么,刹那之间,刘冲一阵明悟,原来,这就是自家兄弟刘策,和文丑所说过的武者的境界,当你真正达到了这个境界,你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程度。
为将者,以身为先,在拼死的厮杀中,才能感悟提升武艺的境界,诚不欺我也。
哈哈!
刘冲眼中血色越来越重,似乎那些士兵的动作也迟缓了许多,此消彼长之下,刘冲气势越发不可阻挡。
前方冲出衣衫不整的骑兵,狼狈挥动着马鞭,试图冲出营门,刘冲不躲不让,只是手臂环住战马,双臂用力,硬生生连同战马带骑兵,掀翻在地,一把抓住骑兵,生擒做了俘虏。
小黑知晓自己力量不大,依着刘策嘱咐,提着武器,在周遭巡视,遇到被刘冲刘策打的伤而不死的士兵,毫不犹豫的补上一刀,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这等毫无风险之事,小黑做的极为娴熟,不多时,手下的性命甚至比刘冲刘策还多。
刘冲正处在一个奇异的状态,感官敏锐了数倍,陡然间心口处一点刺痛,来不及作他想,刘冲挥动巨斧护在身前,“铛”的一声金鸣,一支箭羽撞在斧头上,余劲未消,擦着刘冲左臂,撕开一道一寸来长的口子,没入黑夜之中。
一个高昂的声音随之响起,带着张狂的气息道:“蠢材运气倒是不错,待我杀了你们这帮废物,再取朱灵小儿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