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城中情形尚且不知,而城门处,众人皆知燕国已经易手,可十有九的士卒,浑然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甚至于觉得是水到渠成,理所当然,而郭援、冯宣的小动作,在这些士卒看来,多半成了笑柄。
兵败如山倒,大抵便是眼前局面了。
郭援、冯宣已死,尽管剩下的城守,士卒,约有近千人,亦是没有反抗的心思。
随同郭援来的三千兵马,除去杂兵仆兵,能用于攻战的,不过一半数目,因郭援志在燕国城,将三千兵马全数驻扎在燕国城,白日轮换守城的只有五百人,略过被宋珪杀死的,城墙上被制服的,实则兴不起什么风浪,至于剩下,只等宋珪带人,就可以一举擒获。
这场夺城之战,只用了不足一刻。
燕国城中,处在最熙攘闹市,李儒的商铺,二层楼上,郭嘉见到李儒还要指使人卸下货物,顿时有些着急的拉着李儒,口中说着,这些小事,怎能亲力而为,让属下做去好了。
寻了一张桌椅,郭嘉自顾坐下,又让李儒坐下,颇有些急促,道:“陶兄,刚才吃了几口,被他们扰了兴致,你快些取来珍藏的酒,也好让我涨涨见识。”
其实,对于郭嘉,李儒根本没有什么了解,便是以往,也没有听过郭嘉声名,不过,李儒对小黑甚为清楚,眼见小黑对郭嘉多有恭敬,刘策随行更是与郭嘉同吃同住,以此而判断,多半这个有些懒散的年轻人,定有其本领。
李儒亦是没有虚推,让人取来密封的酒坛,待来人抱着放到桌上,隐然见到其上有泥土痕迹,显然是长埋于地下,方才挖出来的。
既是有酒,若没有菜味,怎能被称作酒菜,只片刻光景,就有厨间端来菜品,肉食。
郭嘉也不客气,自取了杯盏,倒了两个满盏,闻之食指大动,凑到嘴边饮了两口,两眼中泛出别样神彩,脑袋时而摇晃,高声赞道:“好酒,陶兄果不欺我!”
李儒也举起手中酒,道:“我听刘策说起,奉孝身体弱些,世间酒味虽好,却不易贪多,陶某陪奉孝喝了三杯如何?”
“哈哈!陶兄,果然是谨慎之人。”
以郭嘉智谋,如何听不出,李儒名为劝酒,实为劝郭嘉保持清醒些,眼下燕国城中有外敌内患,尚且不是寻乐舒缓时,郭嘉虽生性不恭,但是更知轻重缓急,当下颔首道:“谢过陶兄提醒,就依陶兄所言,我们三杯,点到为止。”
李儒原本便是试探郭嘉心性,以为郭嘉这个年龄,最是恃才傲物时,耳听得郭嘉竟是能入耳,心中多有些释然,知晓郭嘉看出了自己心意,既然是有着相同心志,于燕国事起了个开端,索性顺着说起,又开口问道:“不知奉孝以为,什么时候才能定了燕国。”
“啊!”
郭嘉微一愣住,再尔笑道:“我不知道啊,先前就跟刘策说好了,我先进城,跟着陶兄看看情况,至于他们打杀的事情,我就不会过问了!”
这…..
似乎有些儿戏了!
李儒心中顿时有些不豫,不过其半张脸一直被头发掩着,以李儒的城府,也不会显在脸上,看着郭嘉还在提着肉食,正要再吃一块,委婉道:“我觉得此事,应及早些,我担心,迟则生变。”
郭嘉亦是点头,看起来多有附和李儒之意,道:“我也觉得如此,不过啊,这等事,终究要仲业去做,等他进了城来,我定然催促他一些,来,陶兄,我们不等仲业,我们先吃饱了些,待会儿,这些都要凉了。”
李儒精于事故,知道处事点到为止,才能事半功倍,若是说的多了,其实比没有说更糟糕一些,旋即与郭嘉品酒食肉,为郭嘉说起燕国一些趣事。
三杯酒之后,不用李儒提醒,郭嘉自行停住,不过,眼中看着酒坛就有些明显的惋惜了。
李儒正要思量是否再让人取来菜味,忽而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听起来,又是两人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