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草莓糖,张长弓有些恍神,记得小时候邻居家的姐姐出外打工,回家正好遇到在胡同口玩的丁洛妙,先是对她一番夸奖,什么漂亮啦、可爱啦、长得像洋娃娃了,比城里的小孩都好看……一番言语夸奖还不算,还从包里拿出一根草莓形状的棒棒糖给她。
丁洛妙那个喜爱呀,拿在手里玩了半天不舍得吃,眼看快要化了,才放在嘴里小口小口吸一下,正在她吃得开心,恰好被玩渴了回家喝水的张长弓遇到,丁洛妙看他一脸灰尘,一身泥土的样子,嫌弃地贴墙站立,给他让出宽宽的大道希望他赶紧过去。
张长弓本没注意她,奔跑着想要回家喝水,村旁坑里的小伙伴还在等着他继续玩儿呢!
谁知丁洛妙的一个动作,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眼睛的余光看到她一只手快速地背到身后,像是藏什么东西,一向好奇心极强的他瞬间被吸引了,他转过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她,让毫无准备的丁洛妙被他抱了个满怀,自己拿棒棒糖的手也被他顺势抓住,看到她手里的红红的棒棒糖,他眼睛徒然一亮。
好家伙,这小妞不地道,自己藏起来吃独食,于是不顾丁洛妙的大喊大叫一把抢过来,快速塞进自己的嘴里,那甜甜的带有草莓香的味道,让他脏兮兮的脸上瞬间笑开了花,而丁洛妙因为棒棒糖被抢,便嚎啕大哭。
张长弓看她哭得实在可怜,看着手中的棒棒糖犹豫了一下,眼珠转了转,将棒棒糖放进嘴里“嘎嘣”一声,咬掉一半,将手中的另一半递给了哭得梨花暴雨的丁洛妙。
丁洛妙看着手中只剩半个的棒棒糖,愣了一下,凶狠地瞪着张长弓,张长弓则没皮没脸地“嘎嘣”“嘎嘣”地大口嚼着口中的半块棒棒糖,不一会儿他长大嘴巴给丁洛妙看,丁洛妙凑近伸头一看,嘴巴里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那条调皮的舌头摇头摆尾。
丁洛妙知道再怎么追究已毫无意义,只能无限怜惜地看着手中的半颗棒棒糖,谁知一抬头就看到张长弓舌头舔着嘴唇,两眼冒光虎视眈眈地盯着她手中的棒棒糖,吓得拔腿就跑,跑回家慌忙关上院子的大门,还上了门栓。
张长弓意犹未尽地再次舔了舔嘴唇,又香又甜,真好吃!
此刻看着还在说个不停的丁洛妙,那红红的嘴唇和草莓棒棒糖一样红艳,不知吃起来是不是也又香又甜,特别好吃?
想到这个问题,他的眼光一瞬间变化莫测,一会儿深邃如寒潭,一会儿灼热如火焰,正说到兴头上的丁洛妙见对方久久没有反应,疑惑地看向他的脸色,忽然被他的眼睛吓了一跳,一会儿冒着如刀子般的寒光,一会儿又像着了火一般烈焰如炙烤,太渗人了!
她是不是真的说得太过分了,惹得他呈现这么一幅鬼魅魍魉相,好像要吃了自己一般。
丁洛妙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说的话没有一句不对的,自己没说错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此,她昂起傲娇的小脸,回视着他。
两人视线胶缠,良久,张长弓突然向前迈了一步,抬手似要想做什么,手指的灼热感让他身子一顿,奔跑前冲的灵魂瞬间归位,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扰人好事者,原来不知何时长长的一根烟已经只剩短短的烟屁股。
丁洛妙也被张长弓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心想他不会打自己吧,现在的她可有点打不过他了,但输人不输阵,她不能退缩,否则他以后会更肆无忌惮地欺凌自己。
张长弓看着明明眼含怯意,却梗着脖子跟自己死犟,心下一声叹息,想要做点什么的想法,一点点溃散,他倒不是怕被爸妈打死,倒是怕眼前的这个什么也不懂的倔丫头,避自己如蛇蝎。
他抬手扔向丁洛妙身后的垃圾桶,双手插兜,冷冷地嗤笑了一下,“就这么护着那个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