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怪他这几年对这些归附的东海女真部族太苛刻了。
朝鲜的边镇将卒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看着这支女真的部队一路赶到了斐悠城,然后与庆兴府的将卒一起围观着。
“……他们要迁徙走?”朝鲜将卒大感震撼,“这座城,他们不要了?”
“也许是他们部族里有大变故!这些藩胡,经常自己打来打去,都是些没开化的蛮子!”
鄙视链到处都存在。
建州女真部瞧不起朝鲜将卒,但朝鲜自诩小中华,文教也很昌盛,当然更瞧不起女真各部。
等他们看着建州女真部迅速收编了几百户富察氏的部民,看着前方只有两三百人护送着那两三千拖家带口的富察氏部民先行,朝鲜将卒的眼神很亮。
“真是要迁走!留下了主力断后,像是要防着咱们。快去报北面两镇,如果前后夹击……”
望着唾手可得的大功劳,他们蠢蠢欲动。
时间一天天过去,已经到了三月,统门河上的冰可是会渐渐变薄的。
消息传到了朝鲜镜城都护府最北面的两镇,他们还在跃跃欲试地整兵动员,又有新的情报过来。
报信的人很惊恐:“有援兵,很多!”
“到底是多少?”
“望不到边,至少过万了!看到了他们的旗,是乌拉女真的那个博克多!”
朝鲜将领闻之色变。
博克多是在这里率军袭扰过朝鲜的,对这些女真藩胡鄙视归鄙视,但他们还是很能打的,何况人数过了万?
他很懊悔:“错失良机!”
现在看来当然是被玩弄了。这几年对乌拉部只能守势,见着这三千人大摇大摆地行军,当然是谨慎为上。
结果被他们争取到了真正主力赶到的时间。
于是统门河两岸更加彼此戒备着,朝鲜派出的哨探十分紧张:现在情形已经掉转了。如果那区区两三百人把孱弱的普通藩胡护送走了,剩下那一万多藩胡大军难道就白白来一趟?
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结果事态的变化让他们瞠目结舌。
“……哥,他们好像不是一伙的。”
朝鲜这东北六镇最北面的钟城府,乌碣岩一带,江畔狭长的区域里,过万乌拉部将士堵住了建州女真的归途。
走在最前面的,只有努尔哈赤的女婿扬古利和费英东、扈尔汉带着的区区两三百兵卒,还有富察氏的五百余户部民要保护。
“果然不是一伙的,快回报将军!我们继续看着!”
他们兴致勃勃地作壁上观,准备做那得利的渔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