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尤其得浓烈。

他坐着不动，也不说话。

自己此时的模样已经足够可怕，若再吓着她该怎么办？

“师父。”

沈归一很轻的唤了一声，而后过去坐下。

看着桌上已经凉掉的菜，心里五味杂陈。

“为师以为你去清扬峰就不愿回来了。”他自嘲的笑了起来，“是为师不好？还是为师对你太好有心理负担了？”

明明徒弟只是他一个人的，现在自己倒成了二师父。

呵！

“对不起师父。”沈归一噗通一声跪下，“拜月老为师，是我提的。”

云落尘愣了一愣，心脏处仿佛被狠狠扎了一刀。

徒弟以前从来不会说谎，不会骗他的。

“归一，清扬峰的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告诉他，他也熬上一锅。

“现在你学会说谎了。”

为了袒护清扬峰的，竟然骗他。

云落尘闭上眼睛狠狠吸了口气，大掌拂过，凉掉的菜又重新冒出热气。

“罢了，吃饭吧。”

他盛了一碗饭放到沈归一面前，再拿起筷子给她夹菜，似乎这样和以前一般无二。

师徒俩就这么坐着吃饭也不说话，空气静得可怕。

沈归一小口吃着饭，她记得师父的厨艺是极好的，而且平时也只有自己才能品尝到。

每次都能吃两碗饭，可今日不知怎的了，几道菜都寡淡无味，吃半碗就觉得难以下咽。

“是为师今日做的菜不好吃？”见她没什么胃口，或者可以说是根本没有胃口，云落尘心里一阵苦涩，“还是说吃了别人做的饭，就觉得为师做的不好吃了？”

沈归一神色一僵，慢慢放下手中的碗筷。

“不是的师父。”

这样饱含醋意的话，让她内心有点儿不知所措，从来她都只当他是师父，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师父，你相信梦吗？”

她现在思绪乱得很，鬼使神差就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如果是从徒儿口中说出，那为师就信。”

此刻云落尘只在想，他不能失去她，就算她是在骗自己，他也信。

“徒儿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前世徒儿病了，病得很重，师父为了救徒儿的命不惜抢夺别人的灵根来给徒儿续上，还为此杀了很多无辜之人。”想到剧情中那些残忍的画面，沈归一难受得都快窒息起来，“徒儿很害怕那梦会成真，更不想师父成为双手沾满鲜血的魔鬼。”

云落尘静静的倾听着，他信她说的，可心却更加难受了。

在她的梦里，自己杀的或许是清扬峰那些人。

可明明有别的方式，却偏偏要如此伤害他。

“归一，为师答应你以后不与清扬峰的为难便是。”云落尘的声音里尽是哀伤，“也什么都依你，但前提是清扬峰的别来主动招惹我。”

为了留住她的心，真是作贱自己啊！

可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