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被“戴了绿帽子”,被世人嘲讽讥笑,盈儿才是承受辱骂最多的。
明明她是为了护住他们、不让敌军攻破边境,为了护卫大周的江山和子民。
他懂楚轻盈,所以他会竭尽所能,奋不顾身,哪怕是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命,也要为盈儿兜底!
“都住嘴!吵吵嚷嚷的,这是内阁不是闹市!”现在的内阁等同于金銮殿,所以大多数文武百官平常都在这里。
武将平阳侯站出来,气势凛然地呵斥道。
他一副要动手锤人的样子,威慑力很大,让几个保皇派的文臣一下子安静了。
谢疏再睁开碧眸时,眼中的戾气和杀意已经被压了下去,只余一片深渊一样的沉静,看向平阳侯,“好,本阁便派平阳侯带领十五万将士,顶替了镖旗大将军镇守边关。”
大周的每个兵符分为两半,一半在将军手里,一半在皇帝手中。
现在谢疏鹤手握皇权,一半自然就在他手里。
他示意身侧的人交给了平阳侯。
平阳侯心里一喜,面上冷静,上前单膝跪地接过兵符,“首辅大人放心,末将定幸不辱命,击退敌军,灭了拓跋王室!”
他只要击退了敌军,就是立了大功,手握兵权,到时候再拥护谢疏鹤登基。
而他的女儿,楚轻盈都被俘失去贞洁了,还怎么能做皇后?
他的女儿会成为皇后的。
谢疏鹤淡淡地颔首,只要不是楚家人带领的楚家军抗敌,不管他派谁去,哪怕不是强兵悍将,也一定会击退拓跋狼主带领的敌军。
投敌叛国的不是楚轻盈,而是傅寒辞在和敌军勾结。
平阳侯去了后,拓跋狼主肯定会假装败仗,暂时撤退停战。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楚轻盈和楚明骞就是故意打输的,坐实了楚轻盈投敌,楚明骞叛国的罪名。
他让平阳侯去就能守住边境,一方面给了楚明骞和霍远霆他们喘息养精蓄锐的机会。
再者,他在帮楚轻盈争取时间,要让楚轻盈趁着两国休战时,完成她的计划。
他现在先配合盈儿演着,让拓跋狼主相信盈儿是真的成了俘虏。
等他助盈儿灭了拓跋王室,度过了他们阵营里全部人的死劫,就是傅寒辞的死期了。
接下来,官员们又开始逼迫谢疏鹤问罪镇国公府,甚至谢疏鹤作为楚轻盈的夫君,也应该受到牵连。
楚轻盈走了这么一步险棋,即便闻宥礼几人据理力争,舌战群雄,但也敌不过这天下的人口诛笔伐和攻击。
“首辅大人,不要因为楚氏是你的妻子、镇国公是你的岳父,你就包庇他们。”傅寒辞站在谢疏鹤对面,目光沉冷压迫地看着谢疏鹤,幽幽地开口。
谢疏鹤的视线跟傅寒辞的视线,在半空中交锋着,剑拔弩张,“本阁身为夫君、镇国公的女婿,无论本阁的夫人和女婿犯下多大的过错,本阁都会包庇维护到底,否则本阁这首辅不是白做了吗?”
“这便是本阁一步步走上高位的初衷,只为以权谋私。”
傅寒辞神色一僵,抬高了声音凛然道:“难道这世上就没有公道和正义了吗?本王偏就不信了!”
“公道自在人心,你能杀本王身后的十几人,却杀不了天下成千上万辨忠奸明事理、弘扬公道、声张正义的子民们。”
“首辅大人若一意孤行,必定会引起起义暴乱,到时大周的江山不保。”
“来人,削去镇国公的爵位,将镇国公全族抓捕入狱,以投敌叛国的罪名凌迟处死,本王倒要看看,首辅大人能否护得住他们!”
傅寒辞在朝中还是有权柄势力的,他话音落下,便有官员带着禁军往镇国公府去。
只是叶家二郎、谢疏鹤的人拦住了他们。
两方人眼看着就要打起来。
谢疏鹤大步走出去,站在大殿的屋檐下。
寒冬的冷风吹得他衣袍猎猎,白色的雪花飘在他身上。
他背部的衣衫上绣的仙鹤展翅欲飞。
这一刻他整个人宛如仙人降临,身在云端,俯视着一切,应着傅寒辞刚刚的话,“只要能护住妻子、保住岳父全族,本阁就是对抗天下人又如何?”
“本阁身为楚家四姑娘的夫君,应当担下一切罪责,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楚家四姑娘所犯下的过错跟本阁的岳父一家没有关系。”
“本阁自愿引咎罢免,不再是内阁首辅,贬为庶民,拘禁于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