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阁中,秦妤月躺在床上,双目紧闭。
搭在床沿的手腕,一道难看的割痕蜿蜒,床单上染上了点点血迹。
秦时月除了淡淡地看了一眼,并未有其他反应。
秦牧阳却是急坏了。
虽说秦妤月惹了乱子,但好歹也是从小疼到大的女儿,现在看她惨兮兮地躺在床上,还是心疼。
“你不是会医吗?快给你妹妹治治吧?”
君祁烨在场,秦牧阳对秦时月说话时,多少缓和了下语气。
秦时月慢条斯理:“父亲切莫着急,不过皮肉伤而已,伤不到。”
秦牧阳还想追问,紧接着被沈如玉打断。
“那至少应该包扎一下吧?”卫彦华插嘴。
“卫表弟这么会,那卫表弟给包扎吧!动作可要快着些,再晚会儿,怕是伤口就要愈合了。”
秦时月不紧不慢倒了一大盏凉水。
秦牧阳急红了脸,要不是君祁烨在外面,他恨不能一巴掌扇过去。
他强行压下火气,当即就让丫鬟出去找郎中。
然而,丫鬟的脚还没迈出去,秦时月一盏凉水泼到了秦月妤的脸上。
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做什么?!”秦妤月就怒气冲冲地醒了过来。
下意识的反应让秦牧阳猝不及防。
秦时月嘲讽地笑了笑:“这不是挺有精神的吗?哪里像不行的样子,您说是吧,父亲大人?”
秦妤月愣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立即下床跪倒,抓着秦牧阳的衣角:“爹爹,女儿错了,女儿真的错了,女儿不该冒犯姐姐……”
说完,又转向秦时月:“姐姐,你原谅我好不好,打也打了,罚也罚了,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姐姐……”
秦妤月‘嘤嘤嘤’地哭起来。
梨花带雨,看上去就惹人心疼呢!
秦时月还没说什么,秦牧阳先心疼地扶起他:“快别哭了,爹爹原谅你便是。”
秦时月淡漠地看着父女情深。
“爹爹原谅便好,既然妹妹无事,那我先走了。”
说完,秦时月转身便走。
“你非得这么不依不饶吗?你妹妹年纪还小,爹看着都心疼,你心是石头做的吗?”秦牧阳眉头紧蹙。
“女儿还小的时候,就被卖到乡下。缺衣少食、做粗活累活。后来好不容易被母亲找回,却又被侯府拒之门外,遭百姓议论,受你的冷言冷语,横眉立目。”
秦时月红着眼睛凝视着秦牧阳:“父亲,您可曾对您的亲生女儿有过半分疼爱,您的女儿又做错了什么?!”
秦时月一顿输出。
将自己从小到大的委屈,连同脑子中原主记忆里的不幸,全部发泄了出来。
沈如玉牢牢地握住了女儿的手,眼底强忍泪光。
随即,红着眼睛看向秦牧阳,一字一顿道:“老爷,你不配做阿时的父亲!”
秦牧阳愣住了。
说完,不等秦牧阳回过神,沈如玉便拉着女儿出了秦妤月的房间。
秦牧阳一时未反应过来。
秦妤月也懵了:本来想闹一闹,走出这个院子。
怎么绕来绕去,便成了这般?
秦妤月更委屈了:“爹爹,女儿是不是又惹姐姐不高兴了?”
卫彦华跟着搭茬:“舅母和阿时表姐这是怎么了?明吃苦的是阿妤表姐……”
秦牧阳心烦意乱:“你少说两句。”
秦妤月委屈巴巴地掉眼泪。
“让王爷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