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还不想放弃。”
青年手里握着草纸的手顿了顿,不再看纸上的字,低下头缓缓说道。
“你难道不明白吗?这里已经无力回天了,这里就是一个死人村,如果要按屋子来算的话,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我们的帮助微乎其微。”
“那你难道就那么想看到一个可以恢复可以救活的人在眼前,因为我的失误而停止呼吸,让她的一切飘散在这个世界上吗?”
青年转过头,紧紧攥着的草纸在空中挥舞着,指向了萨贝达,语气不甘地说道声音渐渐颤抖。
而萨贝达只是淡然的看着面前的人,旁边的老人看着萨贝达,不知听到萨贝达浇冷水的话是喜是悲,只因他那双浑浊的老眼实在太模糊了,像是失去了任何情感色彩的活死人一样。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啊,有一些东西本来就是要死的,只不过是你自己逞能,再加上别人恳切的请求,让你心软,从而接下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事,这才让那些无以发泄的家属找上了你。”
“你本来可以活的好好的,但是因为你自己的错误判断,从而将你的前途,你的一切全都跟着那本来就要消逝的灵魂一样消逝在了这个世界上,现在的你籍籍无名。”
青年听到这话,左手一直指着胸口,身体不断激烈的向前动着,不停的靠近萨贝达大声说道。
“那如果我当时可以救活这个人,因为我的失误而导致可以活下来的人丧失了重获生命的机会,那我算不算一个罪人?那是不是我的失误!”
萨贝达扭过头不看青年,侧过头冷淡的回答道。
“与死神手中抢人,本来就是一场契约,你赢了,死神也不会说什么,但是你输了,死神将会把你的一切全都给夺走,只剩赤裸孤独的你留在这个悲哀的世界上,你说当时风险那么大,你接下来了,这不就是错误判断吗。”
“我是一名医生,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反正这里的人我救定了!”
正在用手指着萨贝达的青年,忽然感觉手上好像搭了一个冰冷如同鹰爪般的手。
“有些事是不能够用肉眼看清的,因为它的表面本来就是波澜壮阔,待到平息之后,才能以理性之光相待,还请各位跟我来。”
老人将青年的情绪稳定下来后,拄着个拐杖,哒哒地在地板上不断敲着走向了屋后。
萨贝达双手插兜,冷淡的跟在老人后面,而青年愤愤的将草纸重新放回桌上,也跟了上去。
卓矢则是一脸懵逼,他根本听不懂那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像是在听天书,不过跟老师上课讲话有的一比,但是现在时间还容不得思考,那老人虽然骨瘦如柴,但走的还蛮快,不容多想便急忙跟上去。
四人来到一个挂着大大卷轴的地方,下端直贴地面,而老人则是将扶着拐杖的手不断向下稳着,慢慢蹲下来,颤抖着膝盖将卷轴下端给拎起来。
拉起来的时候发现后面有可容纳一人的通道,只不过黑漆漆的,但在远处能看见两团火光飘在类似于密室的地方。
老人刚想抬着卷轴下端自己站在一旁供几人进去,但是那卷轴又被另一人握住,使老人的手便松开。
萨贝达站在旁边,卷轴的下段犹如布匹一样垂在的旁边,扭了扭头示意几人进去,老人率先拄着拐,佝偻着踏了进去,敲击地面的声音不断在墙壁之间撞着。
“太奇妙了,这个地方,有点像盗墓。”
卓矢则是一副好奇宝宝样,头不断的看着周围的墙壁,虽然没有光但是依旧兴致勃勃的冲后面的萨贝达说着。
声音撞击墙壁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前面的青年转过头伸出食指,做出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卓矢也识趣的闭上了嘴,这个人太无趣了。
终于来到那两盏明火跟前,只见长长的烛台上面燃烧着的火不断散发着橙黄的火光,卓矢虽然没有见过多少次,但是依旧能看的出来这是什么,于是十分惊讶的说道。
“这不是长明灯吗?文物未解之谜当中的长明灯,里面燃烧着的东西至今没有人知道原材料是什么,匠人也已经没有了,所以成了奇迹之一,如今出现在这,这下能仔细看看了。”
近看借着旁边另一盏的火光,看清了斑驳的青铜锈,上面刻着一些小人,还有一条龙在上面飞舞着,中间有一些细小的痕迹,像是儿童用刀刻一般整齐排列在龙与人之间,下方则类似于田地的,像是求雨的一个传记。
突然发现底座刻有一些文字,于是蹲下观察起来。
“是日连旱,露无所求,遂制成,祈苍天佑之。”
因为字是刻在圆形底座周围的,所以每看一个字都要绕上一圈,看的时候也读给别人听,旁边的两人也明白了这盏长明灯的用途和为何制作出来的。
刚想去看另外一个图案,却被青年拦了下来,指了指前面的大水潭,刚才卓矢注意力光放在长明灯上,还没注意到眼前占地差不多一百平米的水潭。
水潭水尤为深邃,无风自波,就这样不断的在表面澜起一波又一波的水纹,虽能隐隐借光可视见下面有一灰色刻有字的底座,但是水面不断掀着,将下面扭曲了,看不清。
“这要怎么办呢?”
卓矢看向旁边的老头问道,那老头也是静静的看着那一潭水,眼中古井无波。
随后才渐渐抬起脚缓缓靠近,拐杖猛的杵在地上,在密室中回荡着震天的响动,就连那腰板似乎也挺直了不少。
那水潭有一台阶,上去蹲下来就可以触摸到那一潭水,老人缓步抬起脚落了上去,手反拿着拐杖,像是提剑一般。
那乌黑陈旧甚至有些裂缝的拐杖,尖端就这么缓缓落在了那一潭水上面。
瞬间,自那尖端接触水面的一点发出一道道温和的涟漪,一圈一圈的向周围的潭水包裹了去,将那些涌动着的凸起给梳平,那水潭的动静就这么被这一点给隐了去,像是一个顽皮的孩童遇见了成熟的老人一般,就如此地将活泼的劲头给压下来,静在老人身边听老人缓道出自己的故事。
而众人以及卓矢也终于看清水潭下那灰色带有一点青苔石板上刻下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