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晓露:“什么不能?”
花小妹:“他、他胡说八道……”
对花小妹来说,计划她都懂,可这王矮虎嘴巴忒不干净。要是让他一边这么哔哔一边走进包围圈,把他那活灵活现的小黄文广播于众,她花小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阮晓露来不及体味花小妹的心理状态。她心里飞快地转:赶紧去拉铃铛,把自己人叫出来,也许能追上……但那样就等于把花小妹留在坏人身边……
王英已经咂摸出不对劲。到底是身经百战,嗅到了仙人跳的味道。
“两位姑娘真会玩,哈哈,哈哈。这位是水寨的阮娘子吧?小人也听得你的名字,改日备点薄礼,去水寨拜访……小的今日跟镇三山约着喝酒,先失陪了……”
花小妹气昏头,树枝劈头盖脸抽过来。王英身子矮,躲闪得灵活。花小妹虽有武艺,但疏于练习,一时间接连落空。气得她章法全无,反倒被王英觑个破绽,一把拖住花小妹的胳膊,把她顺势拉进怀里,一边往回拖。
毕竟是当过山大王的,强抢民女更是经验丰富,对付一个四体不勤的花小妹绰绰有余。
花小妹徒劳地在他怀里挣扎,他却搂得死紧,手上还开始不老实。
“别闹了别闹了,打是亲骂是爱,我懂,我懂。有什么话咱回去说……”
阮晓露掂量一下自己本事。她只会一招“衙内愁”,不会从别人手里救人。
她吸口气,果断往铃铛方向跑去。
“来……”
花小妹却脸色突变,不顾自己身边的咸猪手,拼命比比划划,做出个捂嘴的手势。
那神色分明是:求求你,别喊,别拉铃!
要是喊来阮氏三雄,让大家都看到自己这副不堪的模样,她宁可死了!
阮晓露简直又气又笑。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形象呢!
难道真的有人看到男女拉拉扯扯,就觉得他们有首尾,就要把他们凑一对?
不会吧?
不会……吧……
阮晓露心一横。帮人帮到底,能不声张尽量不声张。
她咳嗽一声,变了副语气,很鄙夷地看着花小妹。
“花二小姐,这就是你不对了。”她鼻孔朝天,声音压低,“明明是你跟我说,你看上这位王头领,请我扮成你来试探他心意;怎么现在又出尔反尔,装起清高来了?我跟你讲,对男人最重要的是真诚,作天作地是会遭人嫌的……”
花小妹越听脸越黑,气得喘吁吁,肺快炸了。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你、你血口喷人……亏我还信任你……”
王英也不是傻子,觉得这转折未免太突兀,第一反应不信:“阮姑娘你别诓我。小的一片真心,不禁糟蹋啊。”
阮晓露:“你是不知,花荣这妹子骄纵许久,他管不住,早就想赶紧给她找个老实人嫁了。她原本觉得你不错,这么闹一遭,也是要考验你对她心诚不诚,会不会轻易放弃。你想啊,要是一个女人瞧不上你,那是一句话也不肯跟你多说的。她越是反应大,越是说明你在她心里位置重。她越是推拒,其实心里越是盼着你胡来呢。”
时间紧急,阮晓露也想不出什么有力的说辞。前面说“花小妹太骄纵”倒是真话,后头那几句就纯属随意发挥,回忆自己那些看过的雷剧雷文,借鉴几处雷人金句,狗屁不通地集锦在一起,不过脑子地一通输出。
但,即便是如此毫无逻辑的一番话,王英听后,居然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此话当真?”
以花小妹的出身相貌,他自然是配不上的,这才冒险用强。毕竟花小妹是名门淑女,最重的是清白名声。等他生米煮成熟饭——就算没煮成,消息传出去,她再高不可攀,也只能当他王家的媳妇。花荣就算把他揍成残疾,也非得屈尊当他大舅哥不可。
这是他原本的算盘。
若是他能明媒正娶的把花小妹娶过来,堂堂正正的做新郎,他何苦冒着被花荣揍成残废的风险,何苦费那个劲呢!
“阮姑娘,你说这话,可有凭证?”
“我没凭证,但你要是不信,直接去花将军那里求亲不就得了?他要是应了,自然是我说得对。他要是不应……”
阮晓露大义凛然:“我嫁你!”
王英感动得涕泪交加:“姑娘此话当真?”
“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你要求亲,就拿出求亲的样子来。这么着,你在前头走,我跟花二小姐在后头走,别让人家姑娘打头阵,她还怕羞呢。”
王英不由得松开咸猪手。随后又警惕:“别是要趁机脱身?”
阮晓露嗤之以鼻:“你管她跑不跑。她的婚事,是她做主,还是她哥哥做主?”
这话无法反驳。王英终于放开花小妹,检查自己被抓破的手。
花小妹已经昏头,虚弱得手脚发颤,呼吸困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被王英放下,一头栽在地上。
阮晓露扶起来一看,得,过度换气综合征。
简而言之,就是呼吸太急,换气次数太多太快,导致血液中二氧化碳浓度过低,造成呼吸性碱中毒。
一句话,气的。
倒是没伤着筋骨。
王英回头看看,俩姑娘确实都没有跑路的意思,将信将疑地迈开步子。
“来这么多天了还不认路?”阮晓露不管那铃铛了,伸手往反方向一指,“往那边。”
王英拨开身边一丛狗尾巴草,哂笑:“没来过这后山呀。”
还没等他笑完,他脚下的草皮突然塌陷,紧接着地面上出现一个深深的大陷坑!
王英一声不吭地栽了进去。
随后,坑底传来痛苦的咕哝声。
“腰……俺的腰……”
阮晓露蓦地止步,紧绷的心弦终于放下,伸手擦一把脖子后的冷汗。
她放花小妹坐在一个树桩边,双手拢成一个半圆,罩上她的口鼻。
花小妹吸入几口高浓度二氧化碳,渐渐恢复了神智,怒气冲冲地看着阮晓露,随后自己有点明白过来。但刚刚从过度换气中恢复,脑子还不太清醒,情绪和认知对不上号,依旧很茫然。
只能反复整理衣衫,随后看向那个鬼哭狼嚎的大坑。
阮晓露朝那坑里踢了块石头,介绍:
“公孙道长的法阵工地,本来四角都会插上狗尾巴草,提醒无关人等避让。不过王头领刚上山不久,大概还没来得及通知他……啧啧,这得追究相关人员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