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臂的打手们心知肚明,这个老鬼是个不折不扣的烂人,自然没钱还债。他们原本只是打算戏弄一下老鬼,却没料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花臂打手头子活动着身子,发出咔咔的声音,一步步向子受逼近,全然不顾他和老鬼之间的纠葛,只关心他有没有钱。这些打手们紧随其后,面带狞笑地看着子受。
“靓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别逼我们动手,自己把钱交出来吧,免得受罪。”
子受看着再次跑远的老鬼,现在愤怒不已,所以回答也非常不好。
“滚!”
“哎呦,是大圈仔呀!脾气还真大,兄弟们教育教育这个大圈仔,让他知道知道礼貌。”
子受点燃了一根烟,却没有自己抽,而是递到了身受重伤的花臂打手头子,他看了一下花臂打手头子的惨样,他叨着烟,把花臂打手头子扶正,又帮他正好胳膊,才把烟放到花臂打手头子口中。刚才混战时他的胳膊已经被子受给卸了,腿也被子受踢断了,胸骨也被子受打断了好几根。其他的十几个打手都已经倒地不起,有的幸运地被卸了胳膊,在地上痛苦呻吟,有的不幸被子受打晕了过去,身上还沾着被子受打吐的污秽之物,甚至有人正在吐血。
子受也被打了几下,虽然疼痛难忍,但他还能咬牙坚持。他帮被他卸了胳膊的打手把胳膊接好,又拿出烟,逐一给每一个还清醒的打手点上,放到他们口中,直到烟都发完了。最后,他无奈地叹息一声,回到花臂打手头子的身边,轻轻地说道:
“报歉啊,一时没收住火,下手重了。”
子受注视着眼前这个被自己打的有点傻的花臂打手头子,他眼神空洞,神情恍惚,只知道不停地抽着烟,连烟头都烧到嘴巴,甚至烫出了泡,他却毫无察觉。子受不免有些担心,他不会被自己打成白痴了吧?但自己并没有打他的头呀?
子受无奈地最后把自己的稿费,都放到花臂打手头子的兜里。他叹息一声,如果自己不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大圈仔,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也许不需要打赢,还需要低头道歉。可惜的是,自己只是一个毫无靠山的小人物,而赌场老板又是社团成员,自己再能打也不是神仙,还需要生活。
子受到了自己合作的报社,于是他紧张地走进报社,和相熟的朋友们打着招呼,然后到了主编办公室,主编还好奇怎么早上拿了稿费的子受,下午又来了,子受与主编坦诚相告事情的始末和细节。他虽然有些紧张,但并未因此而胆怯。在与主编的对话中,他担心自己的问题会给报社带来负面影响,然而,出乎他的意料,主编对此毫不在意。用他的说法一个小小的不出名社团的人物,还没资格让报社伤脑筋。
解决了子受的困扰,主编还是更关心子受的生活。他慷慨地借给子受一些钱,让他先去医院看看,同时,他还承诺会帮他解决住宿的问题。
子受并没有去医院,而是选择了购买一瓶红花油,亲自与那几个赌场打手进行了一场搏斗。尽管他以一敌十几个打手,但他的伤势仅限于皮肤表面,但完全无需就医,子受以为擦点红花油就行了。解决心头的麻烦后的子受心情大好,走进一家小饭店,奢侈地点了一盘炒河粉。在吃饱喝足后,他回到了报社。
报社前台看到子受,就让他先去接待室,说赌场老板带着人来了。
当他踏入接待室时,一眼便看到了几位熟人。那些曾被子受打过的手下败将,虽然都已接受了医生的处理,但仍带着鼻青脸肿的痕迹。而领头的那位年过半百的男人,身穿民国时期的长衫,脸上挂着副眼镜,看起来就像街头的算命先生。他虽然带着一群人前来,却神情紧张地对着只有一个人却神情自若、悠然喝着茶的主编,不停地表达着深深的歉意。
双方在看到子受的到来时,都是一惊。原来在主编的想象中,子受与赌场打手的那一战,不过是他和一个或者是两个小混混的小打小闹。然而,当那位赌场老板亲自登门道歉时,他才明白,子受竟是以一敌几十,且毫发无伤的英勇壮举。这一幕,不禁让主编对子受的感受对高了几分。
而那位赌场老板在听到打手们的提醒,明白了眼前的子受就是那个将他的十几个手下都打伤住院,甚至还包括自己手下最能打的花臂打手头子,赌场老板想起在医院休养的花臂打手头子的惨状,他连忙起身,满脸愧疚地向子受致歉。他的态度非常诚恳的道:
“手下不懂事,冒犯到了先生,真是十分抱歉,我专门在鸿运楼摆了几桌酒席,打算给先生赔礼道歉,还请先生今晩能赏脸,让我表示歉意。”
子受听着赌场老板的话,却下意识的看向主编,询问他的意思,主编对他点了下头,子受就答应了赌场老板的邀请,最后赌场老板又对着主编表示歉意,才离开报社。
等赌场老板离开后,主编也上前上下打量子受,啧啧称赞道:
“好小子,炼家子?一个人干翻了十几个打手,可以呀,师从那位大师,炼的什么拳法呀?”
“侥幸而已,我那练过什么拳法呀,都是瞎打的。”
主编看子受不想说也就没继续问下去,而是招呼了一个报社工作人员,让他带着子受去看房子。
这间平房空间不小,足够一家人居住。主卧一间,温馨舒适,客厅宽敞明亮,还有简单的家具。唯一的缺点就是离报社实在太远,几乎到了市区的边缘。但在寸土寸金的香江,繁华的市区房价确实让人望尘莫及。不过,子受对这房子非常满意。这原来是报社工作人员的朋友的房子,他因换大房子而空置。没想到正好赶上子受要租房住,真是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