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你真有人证?”
大概是鹿见春名的迟疑给了伊达航错误的信号,他的表情显得有些变幻莫测。
真的有变态偷窥别人洗澡吗?伊达航犹疑不定地想,还是说,这也是鹿见春名play里的一环?
“如果你愿意感受一下死亡的话,也许有人证呢?”鹿见春名真心实意地说,“只不过我的人证是幽灵,可能不太会说话。”
伊达航只觉得啼笑皆非:“幽灵?鹿见先生,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他这番话倒是真情实感——ibm是基于亚人在重生时诞生的黑色不明物质构成的,用比较阿宅的比喻来说,ibm就相当于是亚人的影分身——有一些自己的想法的影分身。
只不过通常来说,普通人是看不到ibm的。
但这种情况当然也有例外。
譬如,当普通人的情绪出现剧烈波动的时候——也就是快死的时候,是能看见ibm的;或者ibm对普通人展现杀意的时候,同样也能看到ibm。
不过这看似有两种可能,实际上会出现的只有一种:即被展露杀意的ibm杀死的那一瞬间,情绪因此而产生剧烈的波动,从而看见那个杀死自己的凶手——“黑色幽灵”。
“好吧。”鹿见春名遗憾地叹了口气,“我确实没有人证,除非熊本先生在浴室里装了监控。”
鹿见春名耸了耸肩。
“……我想,熊本先生应该没有那种癖好。”站在旁边的高木警官欲言又止。
伊达航点了点头,接着去询问下一个人。
面对剩下那三个和死者认识的人,伊达航的询问显然要仔细很多。
……
“你觉得会是那三个里的哪一个?”安室透问。
江户川柯南站在他的身边,手指抵在下颌前,沉思之后才回答他。
“大概知道是谁了,但是缺少关键的证据……”
安室透颔首:“看来我们想的是同一个人。”
他们俩同时在嫌疑人名单里排除了鹿见春名——他要作案就只有犯了神经病这一种可能。
“你好像很关注鹿见春名?”江户川柯南想起了什么,抬起眼睛注视他,“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安室透沉默了良久,才开口回答他:“他很像一个我以前认识的人。”
江户川柯南愣了愣,“……什么人?”
“大家都叫他告死鸟。我曾经以为他大概是死了。”安室透的声音很低,“……你觉得,告死鸟会死去吗?”
他靠在墙边,视线投向窗外。
还下着暴雨,雨点砸在玻璃和树叶上的声音纠缠在一起,合奏成密集而激烈的鼓点,即使有厚重的墙壁阻隔也挡不住这份嘈杂的声音。
告死鸟——那是宣告死亡降临的鸟,只生活在幻想中的生物。
就跟鹿见春名本人一样……他像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类,是一个虚幻的泡影。
江户川柯南没明白:“什么意思?”
看安室透的表情,他口中的“告死鸟”大概是组织的成员……这种一听就知道是代号的名字当然不会是正常的姓名。
但问题是,组织的代号不是以酒命名吗?为什么会混进告死鸟这种和酒格格不入的名字?
安室透的表情异常复杂:“大概的意思是,我不确定。他做的一切都很矛盾……我曾经以为他死了。”
江户川柯南迟疑:“呃……所以他又是装死?”
实在不能怪他立刻就联想到装死,第一次见鹿见春名就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比当初自己做导演策划假死时刺激多了。
“那种死亡太真实了。”安室透摇了摇头,“长相、身高、身材、习惯还有性格,一切都一模一样,但现在这个鹿见春名是活着的。”
他神情复杂,江户川柯南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头一次看到安室透的脸上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
“凶手,就是你,”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坐在沙发上,“井上秋人先生,是你杀害了你的女朋友,佐佐木小姐。”
侦探的效率相当高,案件发生还没两个小时,毛利小五郎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鹿见春名盯着毛利小五郎的睡姿,陷入沉思。
这一切看似是毛利小五郎在破案,实际上,是有个小学生藏在沙发背后,偷偷用变声器说话。
至于站在沙发正面的他是怎么发现的……他家ibm藏太,就蹲在江户川柯南面前呢。
亚人是和ibm共享感官的。
藏太看到的,就是他看到的;藏太感受到的一切,同样也是鹿见春名感受到的一切。
和主人心意共通的黑色的幽灵显然也很好奇,他甚至跟江户川柯南来了个脸贴脸,凑近了去观察他。
还好江户川柯南看不见——鹿见春名庆幸地想。
被指认为是犯人的井上秋人先生当然不可能承认,他十分愤怒地大吼,“我那么爱她,怎么可能会杀了她!你污蔑我就要拿出证据!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我是犯人?”
伊达航非常淡定地站在鹿见春名身旁,冷眼旁观犯人的垂死挣扎。
现场没有一个警察惊讶。
对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的这帮警察来说,从毛利小五郎睡着的那一刻起,一切案子都会变成走流程。
“根据一般的刑侦剧套路,”鹿见春名吐槽,“只要说了要证据这种话,下一秒马上就会有人拿出证据狠狠制裁。”
“证据的话,就在这里。”
下一秒,安室透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塑料袋,袋中装着染了血的钢琴线。
鹿见春名摊手:“你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