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彩荷听闻这一件天大的喜事,自然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她打听到厂长家的地址,就立即开始行动。她买了许多礼品和玩具以及给厂长夫人的衣服、布匹和一些精致化妆品。厂长夫人高兴坏了,又是姐又是嫂不停地叫唤得可亲昵啦。方彩荷本来就有“交际花”的名头,对付同是农村出身的厂长夫人,她是一说一个准,处处落到厂长夫人心坎里去。厂长夫人的喜欢又影响着厂长对李克敏个人的印象。照此下去,李克敏在二年内转正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方彩荷一边大肆吹捧讨好起厂长夫人,一边又对自己的交际能力信心满满。一边还梦想着一个正式工人夫人脸上的荣光是多么的光彩照人从而高人一等而沾沾自喜。
方彩荷在这一阶段的表现使整个院子邻居的私下议论里成了反面的教材。大家对自己本家这个侄女既爱又恨。方彩荷可以目空一切、自高自大;但归根到底她又是方家的后代,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方彩玉就对方彩荷的这种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做派耿耿于怀:“彩荷变了,我们方氏家族出了这样一个女人,也不知道是方家有幸还是不幸?”大家都在私下里发表着自己不同的见解,时间一长,张雪芸自然就会在无意中听到。张雪芸近来也越来越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了起来,这种优越感往往是不成熟的一种表现,可张雪芸已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不可能到现在还不成熟。那么剩下来的一种解释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罢了。她也会随着女婿的升迁而抬高起自己的身份地位?邻居其实也是希望方氏家族里有人出人投地去做大官发大财的,这是方氏家族无上光荣的事。但偏偏这个马上就要升迁的人又不是正宗的响当当方氏家族的人,也不是升官发大财的那一类,由农转工并没有做‘官’那么名头响亮,你张雪芸、方彩荷有什么好嚣张的。没有方氏大家族的关照庇护,你张雪芸这一脉恐早就在方彩荷这一辈“寿终正寝”了。
方彩荷经常往厂长家里跑,时间一长,自然会被同瓦厂的工人撞见。开始也没有人怀疑她的真实目的,可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不透风的墙。方彩荷的得意就明明白白写在自己的脸上,大家都不是傻子,从侧面一了解都知道了李克敏的野心。大家于是就开始对李克敏渐渐疏远起来,李克敏不知道为什么同事一会儿对自己亲如兄弟,一会儿又对自己形同陌路。他不知道方彩荷私底下为自己转正的事偷偷地去送礼得罪了其他同事。李克敏在瓦厂最要好的朋友开始也假装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后来实在瞒不下去了,才告诉李克敏道:本来,你转正的事也是有目共睹,天经地义的了。可后来你老婆一直在背后偷偷替你运作,被大家知道了,人家就以为你是巴结厂长后才获得这个转正名额,这对于大家是极不公平的事。
李克敏对朋友说:“连我本人都不知道他家在哪,她又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人家嫉妒我,在背后给我使绊使坏?”他朋友就说:“你现在别去怀疑人家,你抽空回家去问问你自己老婆不就知道啦。”李克敏觉得有理,就请假回家问老婆。方彩荷竟得意地对他说:“这还用问,我办事效益高不高你难道还不知道吗?你转正的事功劳大部分应该归我所有。”气的李克敏当时就给她一耳光。
同事们与李克敏的关系越来越差,这让李可敏心情坏到了极点。
方彩荷也不明白李克敏的行为,自己想尽办法替丈夫把关系疏通顺畅,不但没有得到夸奖,反而还被丈夫打了一记耳光,她觉得委屈死了。但丈夫又没有解释是什么原因令他这么愤怒。丈夫走后,她还回不过神来,她整天都为这个事心灰意冷起来:“克敏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可没有做错什么,你为什么动不动就打我呢,我方彩荷平时没有对你有半点过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