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行人就来到了皇上的寝宫里,步辇还未站定,白洛清已经灵巧的窜了下来,跟着穆文宇就走进了没有暴露在天空之下的屋内。
两人走进去之后,总太管在身后守着,将门拉上半边,带着外面的太监就站在门口。
屋内烛火微微闪烁着,窗口吹进来这冬季快要耗尽的寒风,吹灭了几盏火光,皇后娘娘还是坐在床榻前,用手中的长巾一点点擦拭着皇上的脸颊。
“母后,这么匆忙寻找是为何事?”穆文宇上前一步,白洛清从他的身后探出个脑袋。
在她的眼中,皇上胸口的那一团火焰只剩下岌岌可危的火苗了,仿佛已经是半步鬼门关的人了,看来皇上做事还是做的周全。
过于狠厉了些,目的却不知道是什么。
“你父皇,昨日开始就说不出话了......”皇后的声音仿佛砂砾在纸上摩挲着,说完她就撇开了脑袋,拖着自己疲惫的双腿站到一边去了。
看着皇后那双肿的厉害的眼睛,白洛清的心下泛起一丝涟漪,穆文宇在床榻边一声声喊着父皇,她却看着皇后,久久的出神着。
直到门再次推开,是多日不见的大皇子进来了,他那双狭长尖锐的眼睛看起来有些狡黠,似乎跟上次见面有些不同,但是这一会也看不出来什么差异。
“父皇,儿臣在秦家的帮助下找来了所谓天地之间的灵丹妙药,当下关头,还是要尝试一下的好。”
最近这些时日,原来看不见大皇子身影,也是因为他去外面寻找药了啊,看来也算是尽心尽责了。
白洛清拉着穆文宇微微后站了两步,看着大皇子走来,熟练的将丹药塞到了已经接近不能动弹的皇上口中,利落的压住他的喉咙顺了下去。
躺在床榻上的人张着嘴,想要说什么一般,哈气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一个字,手脚都微微颤抖着,挣扎着,就是抬不起来。
一边的皇后察觉到了异样,走过来看着,紧紧的握住皇上那重新产生微微温热的手,眼泪又重新滑落而下。
“看来儿臣带回来的丹药起不上作用...”大皇子眼角滑下一滴眼泪,憔悴的面容看起来让人甚是心疼,一个活脱脱的大孝子形象跃然在这里。
反倒是边上的穆文宇,这几天经过白洛清强制性的休整,让他的神色好了不少,除了眼下略微还有点淡青色,其余的地方都被白洛清给养回来了。
这样两人站在一起,仿佛穆文宇才是那个经常不来看望的人一般。
“不了,阿玥,母后知道你尽力了,皇上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很不错了,这不是你的错,母后也不怪你,我们不能怪任何人,我们只能怪这世间的疾病。”
皇后擦干了眼泪,将脸埋在了皇上的手中,随即一声不吭的,招了招手让他们退出去。
虽说有些觉得奇怪,但是白洛清还是拉着穆文宇先退了出去,没一会,屋里的穆文玥也走了出来,微微点了头就算是朝着两人打了招呼。
只是在白洛清的眼中,那双眼睛,看起来似乎有些熟悉,不是来自穆文玥本身的感觉,而是从另外的一条生命上得到的感受。
一时间的恍惚,白洛清没想起来是什么地方见到过的,但那份熟悉感,却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那火热似太阳的女子,还有一个清冷像月亮般的灵魂。
“请留步,大皇子...”不知道为什么,嘴比思考更快的出言拦住了穆文玥,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拉住穆文宇温暖的手掌。
“嗯?不知白小姐是有何事呼唤我?”他停下步伐,转身,含带笑意的双眸紧紧的盯着白洛清的眼底深处。
“不知道那份丹药是从何处找来的?”因为那装丹药的瓶子白洛清看的再清晰不过了,那明明是父亲常用的药瓶,怎么会说是秦家找到的。
“你想知道吗?”不知道为什么,他眼底的笑意愈发的浓烈了起来。
想知道,肯定想,但是白洛清还没来得及讲,身后的手就被穆文宇扯了一下,回头看见的是他眼底蓄满的警惕和戒备。
嘴角微微勾起,白洛清转身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安心,背对着穆文玥,微微张开口没有发出声音,不知道说着什么。
但这唇语,穆文宇看的真真切切。
重新紧握的双手,而后缓缓松开,背对了过去,不在说什么。
“若是有什么需要知道信息的前提和要求,大皇子不用遮拦。”当视线重新转向大皇子后,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下,只有那仁旧挂住上扬的嘴角诉说着他之前的仁慈。
“那,请跟我来吧白小姐。”他做请状,让白洛清顺着自己指着的方向走了出去,看着背对着这边的穆文宇,笑着。
附在他耳边说:“再不考虑好,白小姐就会消失在你的生命之中了......”
一阵风过,当穆文宇被激怒,转头重重挥拳过去的时候,那一拳砸在空气上,没见人影。
却看见穆文玥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当他微微咧起嘴笑的时候,迎着阳光,他靠近嘴角的尖牙微微闪烁着。
随即跟着那一抹浅蓝色的身影离开了这里。
当他追出去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消失在了路的尽头,不知道下一个拐角去了哪里。
“啧!”他愤恨的一拳砸在了宫墙上,除了一点点微微的痕迹,什么都没留下。
此时悲愤和无力同时涌上他的脑海,刺激的他无法控制的被情绪卸下了全身的力气,靠着宫墙,一步步顺着墙走。
直到刚从孤影阁赶回来的于笺出现,坐在了高高的宫墙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喂,不过只是我离开了几日,你怎么就让白小姐找不见人影了?”
她白皙的双腿挂在红红的宫墙边,在这快要开春的时日里看的是如此美丽,多么让人为之动容的美人啊。
但穆文宇没想,他只是匆匆看了眼,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出声问道:“我知道你背后有很厉害的组织,能不能,替我保护好清清...”
“哦?”于笺玩味的笑着,弯腰撑着脑袋,架在自己的膝盖上,“怎么?知道自己没有这个实力了吗?”
“嗯...虽然从小跟着父皇习武,但是我发现,很多事情不是光有武力就可以争取到的,我手下的精兵不过都是些外面找来的人,我给了他们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