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滩上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死寂之中。
李九虫望着荒芜的海滩上躺着的骷髅妖,它们的骨骼上已经爬满了一枚枚诡异的黑色咒文,不断蠕动着,原本富有光泽的森白骨头早已变的黯淡,一阵风吹过,被当中劈为两半的五十四堆白骨化为一阵骨粉,如飞雪般飘散无踪。
李九虫又看向那张原本属于自己的脸庞,此刻这张脸庞上一半流淌着血色的光芒,另一半被掩在黑暗之中,突然似笑非笑的乜了李九虫一眼,看的他心中一跳。
只见那个身披着虎纹大氅的挺拔身影突然转了过来,手中握着血色匕首,双目迷离,似倾诉一般缓缓说道:“这把血匕名叫潮妖,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仙器。”
“当时我父亲很郑重的教我,‘我’这个字怎么写。他告诉我,‘我’字从手从戈,即取戈自持。他还告诉我,最初‘我’是一种杀戮的凶器,我们冥族从来到这个残酷的世界上开始,就要持戈相抗,我们自己就是一件凶器。”
“为了这件仙器,我父亲丢失了整整三千年的寿元,才将它降伏封印,只为了有一天我成为鬼仙后收服它,护佑我一生一世。”
“我一直都将它带在身上,时刻不敢忘怀父亲的嘱托,哪怕成为了鬼仙也一直都没有开启封印,想要将它留给神月,比起我来,她比我更需要取戈自持。可是今天,我破禁了。”
独孤红月幽幽望了一眼她自己的身躯,刀锋陡然一转,血芒流转四溢,掠过了李九虫此刻的脸颊,“我父亲怕是永远也想不到,浇在这柄血匕上的并不是我或神月任何一个的血,而是一个毫不相干之人的血。我父亲留下的封印,这柄血匕潮妖只会臣服于它所饮鲜血之主,所以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到了这个地步,李九虫也光棍,索性直接说道:“没事,我不挑剔,就当是嫁妆,你以身相许就可以了。”
独孤红月此刻脸颊明显狠狠抽动了一下,她苦苦营造出的森冷气氛就这么又被这个贱人无耻的嘴脸给破功了。
还想娶我?你个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这一刻,独孤红月握着血匕的手陡然握紧,随后刀锋对准了李九虫身躯的心口,话中毫无一丝的情感,“现在就在这里,我们换魂,别用我的身躯威胁我,你知道的,我是鬼仙,魂魄比你强大太多,你不答应,我先毁了你的身躯,然后强行入舍,相信我,你到时候就算不死,也会成为魂无所依的孤魂野鬼,被我抓到,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的。”
李九虫看着独孤红月说的这么认真,也知道这位大美女已经忍到极限了,再顽抗下去,估计这位真干得出来拼着两败俱伤,先毁了他的身躯,再毁灭他的魂魄的极端做法。
想了想,李九虫又看了看独孤红月手中的血匕,“你这刀?”
独孤红月直接将手中的血匕甩到了一旁,噗嗤一声,插入了坚硬黝黑的岩石之中,直至没柄。
“放心,我会履行我的承诺,庇护你百年,这柄刀,也借你用一百年。”
“好吧。”李九虫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脸庞,“怎么换?”
“很简单,你我盘膝面对而坐,双掌互相贴合就可以了。”独孤红月忍着心中的怨愤说道。
“哦,那就来吧。”李九虫这时候倒也干脆,直接走到独孤红月面前,彼此面对面站在一起,他还得微微仰视自己的脸,颇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