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勾唇道:“皇家立嗣,与父亲何干?”
许墨拿起银箸给许砚布菜,将这几日朝局道来:“前些日子云妃娘娘诞下皇子,却不过七日就夭折了,叶家向圣上讨要说法,当朝状告懿王谋害皇嗣,查问之下却拿不出证据来,圣上治了叶如徽攀诬亲王的罪名,将其下狱,没几日又放出来了,只说是当时得了失心疯,一时冲动撒了癔症。”
“懿王也愿意?”许砚语气淡然似是随口一问。
许墨哼笑了声道:“大哥也知道,懿王可不是那么大度的人,恐怕这叶家以后举步维艰了。”
许砚慢条斯理的将虾饺夹到碟子中,慢慢用银箸将其外皮剥开,勾唇道:“可此事,又关立嗣什么事呢?”
许墨的目光落在那晶莹脂光的虾肉馅上,笑了笑道:“陛下的儿子有九个,多数都已及冠,除去早已战死的大皇子,二皇子今岁至三十,三皇子和四皇子都已年过二十五,五皇子懿王也已二十二,其余皇子皆在十四岁之上,最小的十皇子也已经十二,谁会费尽心思害一个毫无威胁的襁褓婴儿呢?这不是自找麻烦?”
“所以,百官在向圣上施压,要圣上早立储君,免得日后皇子夺嫡,纷争不断,手足相残?”许砚听到此处,心下早已跟明镜似的。
许墨勾唇道:“大哥果然是大哥,即便多年不曾参政,也能一语中的。”
许砚喟叹道:“恐怕,陛下不愿这么早册立储君,一个君王,当他要开始考虑储君人选的时候,也就是向所有人宣告他已经老了,咱们的陛下是一个怎样的人,想必你和我都再清楚不过,那些老臣即便是撞柱死谏,也不一定会有效用啊。”
话音方落,温锦华便端着蟹皇饺进来,笑着将菜放在膳桌上离许砚最近的地方。
许墨神情略微不满,置气一般的将那盘饺子夺来放在自己面前。
温锦华瞪了许墨一眼,伸手就要去抢,脚下却猛地一滑,眼看着就要扑向许墨,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臂圈住了她的腰,将她稳稳的揽了回去,在惯性加持下,她一屁股坐在了许砚的大腿上。
而方才那同时伸出的另一只手,是来自许墨的。
温锦华感觉到屁股底下的异样,还没来得及看清许砚的神色,就立即弹了起来。
啪——
一声清脆的响动,将温锦华的目光吸引过去,原来是许墨将银箸拍在了膳桌上。
“不成体统!”许墨一脸的嫌弃和不悦,好像是谁欠了他八百两银子似的。
许砚但笑不语,自顾自的吃着碗里的虾片粥,见许墨起身就要走,还未开口挽留,温锦华就追了上去。
廊下温锦华追出去老远,终于开口将人唤住:“二郎!”
许墨脚步微顿,侧身看向身后的温锦华,说道:“我不可能带你进诏狱,想都不要想!”
温锦华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许墨无语道:“麻烦你下次不要把目的写在脸上,也让我猜点有难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