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瘌看着时欢的那一秒里,她甚至连到t国后怎么自杀都想好了。
可他挠挠头,张开口又欲言又止,然后就这么走了。
重重松了一口气,时欢现在可以百分百肯定,九魍是真的在给她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时欢刚画完最后一笔,楼梯处便传来脚步声。
闵寂修身穿黑色丝绸质地的浴袍,顶着微湿的头发,一步一步走下楼来。
“九哥。”时欢兴冲冲地跑到他身边,恭敬地递上她刚画好的作品。
没有接过画,只淡然地走到厨房接了杯水,这才回到沙发坐下。
“九哥,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时欢又追过去,把画放在他面前。
闵寂修垂下目光淡然一瞥:“是毕沙罗的……《雪后的树林》?”
看得出来,面对时欢臆想出来的作品,他并不是什么起名高手,但肯定的是,闵寂修这个人深不可测。
他一眼就能看出,时欢在模仿哪个画家的画风和意境。
闵寂修放下水杯,微微扬起嘴角:“你很聪明。”
看表情并不是在单纯的表扬,似乎意有所指。
时欢忍不住皱起眉,随即又高兴地鞠了一躬:“谢谢九哥的夸奖。”
“扮猪吃虎。”闵寂修呵呵一笑,交叠着双腿呈放松状,并没有把时欢放在眼里,“你说了这么多话,唯一一句真话,是你画画的水平是全系第一吧。”
时欢的套路竟然都被他看破了。
传说中的九魍果然不好对付。
她提着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惊慌不表露得过于明显,把最想让九魍看到的情绪表现出来:“我想留在九哥的身边,这句也是真的。”
“理由呢?”
“我不想被九哥卖去t国,九哥也不会轻易放我走,所以我必须留下来才有活路。”
闵寂修戏谑地笑起来:“你觉得,我会在乎你是死是活?”
他说着,从浴袍口袋里掏出手机,播了一个号码后对着电话说了一句:“把人给我带走。”
“九哥,给我一个坦白的机会。”时欢并不想放弃,她也不能放弃。
闵寂修放下手机抬起眼来看着她,时欢甚至看出他有些期待,期待她还能编出什么谎言来。
“我承认我说了谎,听说九哥的名号并不是我来之后,而是在学校里。”
闵寂修挑眉:“哦?”
“我是央美的学生,两年前我听说同年级的学生被骗来缅北,并且很长一段时间,学校里都在普及防止被骗的知识。”
说出这件事,时欢是经过深思熟虑。
易飞的项链出现在闵寂修的住所,这就说明他们之前见过,而且按照易飞的绘画天赋,很有可能是闵寂修十分器重的人才。
易飞没有理由在他面前提起时欢,但闵寂修肯定知道易飞是央美学生,和她出自同一所学校。
小小的巧合很有可能被无限放大。
与其让这个疑问在闵寂修心里慢慢发酵,不如坦诚撇清关系,反思路而行。
她已经处于迫在眉睫的地步,被送去t国左右都是死,不如搏一搏,为自己争取一丝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