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快睡觉,宝宝快睡觉……”这个声音就像在叫魂,一步步把楚雨蕴叫到了这个阴暗诡异的房间。
随着房门的拉开,一个过时的布娃娃映入眼帘。它的主人单薄如纸,一件宽松的樱花睡衣裹住了她消瘦的身体,这张苍白的面孔带着死亡的色彩,唯一能代表生命力的地方就是一双眼睛,那泛黄的眼珠空洞迷惘呆呆的停留在楚雨蕴的脸上。
“嘘!轻点,我在哄宝宝睡觉。”
每次面对这张脸都带着一种震慑人的神秘的力量,使楚雨蕴在她的眼光下瑟缩而无法发出言语。
时疯时好,很难置信这就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好姐妹!
那时候的罗若蜜神采飞扬,总是那么自信满满,仿佛她能驾驭整个世界,可造化弄人,现在的她却落得这般光景?
一切的起源皆是因为那个被她爱得死去活来的豪门公子,在给她种上一条新生命的时候,却娶了某集团千金。她悲伤的身影出现在车水马龙的马路,一路眼泪如飞的追赶着豪车,追掉了鞋子,追掉了视线,追得她全身经脉几乎断裂。一辆车将她撞出一米多远,她的下体流出了血……出院后,她的大脑受损,变成了疯子。
当罗若蜜遭此不测的时候,楚雨蕴的初恋也跟着告终,那个和她享受了两年甜蜜时光的提拉王子江忻辰,就像一阵风,一抹烟,没有理由的消失于她的生命,瞬间成为停留在时光里的印记。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街上追寻那些似曾相识的背影。
“若蜜姐,宝宝已经睡着了。”
此时除了配合疯子还能做些什么?楚雨蕴温柔的接过她怀里的布娃娃,就像安置婴儿般将其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
罗若蜜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带着一种惊恐的神情望着她,似乎她是一个侵犯者。
她们在丹麦童话下长大,经常一起玩小巫女的游戏,一起念“天灵灵,地灵灵,小巫女快显灵。”在楚雨蕴的心中一直都住着一位隐形的小女巫,给她指引着方向。此时她多么希望小女巫的“咒语”显灵,将魔法棒对着罗若蜜的天灵盖一敲,瞬间恢复成那个和她一起欢歌笑语的罗若蜜。
“你抢走我的男人,是不是也想抢走我的孩子?”
“没人要抢你的东西。”
罗若蜜的眼珠抽搐,继而冒出一种暗红色的幽光,就像一个沉睡的恶梦突然醒来。
疯子的这种表情楚雨蕴早已经司空见惯,她颤抖的双腿往后挪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她的衣领已经被疯子紧紧抓住。
“你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抛弃我吗?因为他是披着华丽外衣的魔鬼,信鬼都不能信白马!”
这种可怕的神情,这种掐住她脖子的情景,不但多次在楚雨蕴的梦中出现,也不断的在现实中出现。那个像姐姐一样关爱着她的罗若蜜,她又怎么舍得去害她?这都是一个“疯”字在作祟!
罗若蜜的眼光阴冷锐利,犹如两把锋利的刀,嘶吼着大叫:“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是不是?”
她被疯子折磨的脸红脖子粗,拼命的摇着头否决。
“跟我重复一遍!”
楚雨蕴费力拨开她的手指,喘着粗气,着魔般跟着她念叨:“白马都是披着华丽外衣的魔鬼,信鬼都不能信白马。”
每次来看罗若蜜都是同样的结果,这句话正如小巫女的咒语一样,念叨的多了变会发生魔力,楚雨蕴就像中了魔咒般,仿佛选择了白马罗若蜜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
疯子满意的点点头,瞬间神色变得缓和,用白骨般的手指摩挲着她脖子里被勒的红痕,用一种恍如隔世的语调说道:“雨蕴,你受伤了吗?受伤会很痛的,我去给你找药。”
楚雨蕴有点心痛的拉住她的胳膊,摇头说不用了。
罗若蜜笑着转身去抱她的洋娃娃,侧面的她就像一个纸剪影,原本标准的曲线变成了一个平板,她的脸上挂着温暖的笑,那神情就像母亲在看孩子。
这一刻触动了楚雨蕴那女性最纤弱的神经,热浪打湿了的眼帘,她没有勇气看下去,正想离开这里,却被疯子一声“站住”,稳住了脚跟。
“昨晚,我看到罗天昊了,他就坐在你们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