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抱着剑走了。

赫连挚在后头双眸有些发沉，她是怎么了，使小性子也该有个度。

萧宜宁回了碧瑶苑，看向一墙之隔的明月苑，“双喜，我觉得六姨娘可能要耍阴谋诡计，区区风寒，府医足够，为何要去外面寻医。要不我们偷偷去看看。”

实际上，她想把这剑给某人，就当是还他昨夜背自己的人情。

她悄悄的翻墙过去，明月苑他所在的北阁，到处黑灯瞎火的，但她轻车熟路。

双喜在外面打掩护，她偷偷进了他房里，谁知刚想把剑放下，就听到有人进来了，她赶紧躲在屏风后面，屏住呼吸。

“聿儿，我知道，你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些，委屈你了，但等你日后认祖归宗，一切都会好的。你且放宽心，不要因眼前一些挫折而闷出病来。”

六姨娘的声音很温柔，但落在萧宜宁里耳中像是炸起惊雷！

什么叫认祖归宗？！

少年的声音有些低沉，“娘不必忧心，我没事。”

“没事就好。”六姨娘叹息，“你且再忍忍，等你考上状元就能见到你的亲生父亲。那样我也对得住——她了。”

他？他是谁？萧宜宁只觉得脑瓜里雷声轰轰。他是萧聿的亲生父亲？

那她爹荣国公又是什么。

一瞬间，脑海里像有道堤坝被冲破，很多杂乱的记忆蜂拥而出，是她做的那个梦的片段！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脸，陛下的脸。他是陛下的儿子！

她用力捂住嘴巴才没有让自己发出声音。

除此以外她还想起很多奇奇怪怪的片段。

直到一双黑靴出现在她眼前，她才回过神来，抬头，正对上萧聿漆黑幽沉的眼眸。

奇怪的是，她虽然有点害怕，但更多的是心疼，呆呆的看着他。

萧聿蹲下来，拳头上的青筋脉络清晰可见，好像他极力克制着，才没掐死她似的，“谁让你进来的。”

说着，看到她手里的剑。

身上的戾气突然又消散了不少。

萧宜宁看他拔剑出鞘，连忙道：“双喜知道我来了你这，你要是杀我，你也逃不了。”

“那我就跟你同归于尽。”他说得跟吃饭一样轻松，嘴角还勾了勾。

萧宜宁心头一跳，毫不怀疑他会那么做，“不要不要，我不说，我发誓。”

“你用什么发誓？”

“我用我的……脸！我要是说出去，就让我脸烂成一个丑八怪。”这够狠毒了吧。她都想哭了。

看她湿润的眼眸，他把剑收回剑鞘。

萧宜宁松了口气，“这剑给你了，就当是昨夜你背我的谢礼。我可不欠你了啊。”

他定定的看着她，冷笑，“以前你欺负过我的呢？”

萧宜宁有些心虚，挺了挺腰杆，“我不揭发你和六姨娘骗我爹，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你还想怎么样？”

“所以，你想跟我化干戈为玉帛吗？”

梦里某个片段与此刻重合，她愣了一下，“也，可以这么说。”

四目相对，有点安静，屏风旁边的蜡烛燃尽，火光一下熄灭了，周围陷入黑暗，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见，还有淡淡的玫瑰花香萦绕在鼻间。

萧宜宁明白他为什么知道自己在这里了。

心跳得有点快，“你知道我在这里，为何不阻止六姨娘说下去。”

他是故意让她听见秘密的？

视线慢慢又适应了黑暗，他好看的脸部轮廓显现出来，“因为我想赌一赌。”

他可能病了，上个月开始的，最喜欢的书也看不下去，昨日被拖行，有一刻竟然在想，死了算了。谁知，她来了。

她说不是来看他笑话的。

既然他死都不怕，被她知道秘密又怕什么呢。

所以当他知道她在屏风后面藏着，他也没阻止六姨娘。

“赌我会不会揭发你？你可想过后果，我可是一贯见不得你好的人。”

“那你还发誓？”

“我……”

“萧宜宁。”

“啊？”

萧聿看着她，道：“最后一个条件，叫一声哥哥来听。我就放你走。”

梦里的某些片段再度重合，萧宜宁的脸上瞬间发烫，“你别太过分。”哼了一声，她站了起来。

可是因为脚麻了，身子一歪，往他身上倒去，他也没躲，也不知是什么死亡的角度，她的唇擦过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