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玔行了个军礼:“既然皇后娘娘有意,我们是否该把雪环从寺院接回,教习一下宫中规矩?”
“寺院?什么寺院?”沈将军愣了一下。
“雪环从小身体不好,被您送到寺院静养去了,平日里少有回家,您忘了?”
“噢。”沈将军用咳嗽掩盖尴尬。他为了把沈雪环留在军营,对外宣称这个二小姐体弱多病,必须送到寺庙静养,转眼间这“静养”已养了十余年。
“无妨,离回京还有三个月,此事为父去办,你只管掌好军务。”
“是,父亲!”
几日后,千里之外的北澧京城,本该在寺院里静养的“病秧子”二小姐,正跟人打得火热。
“你们干什么吃的!快抓住她!”老鸨顶着一头菜汤,气的鼻子都歪了,“一群不中用的,居然抓不住一个女人!”
“哎哟,这丫头太厉害了!这哪像罪奴,咱们不会被南周人骗了吧?”一个龟公被踢的趴在地上起不来,嘴里直嚷嚷。
“这难缠鬼你从哪买的?”
看到护院们躺了一地,梁妈妈啐了一口:“这赔钱的小贱货,分明是北澧人,跟我装南周人,害老娘买贵了几十两银子!”
“让你别买,你非买,自己不信,还怪别人不说清楚。”
沈雪环大大咧咧坐在墙头上,捏断了一个打手的腕骨,把他扔下墙头,骨折的声音听着十分惊悚。
梁妈妈骂道:“怎么?还玩上三贞九烈这套了?别以为老娘看不出来,你身上还有南蛮子的媚毒呢,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能中这种毒?既然伺候得了南周人,怎么就伺候不了北澧人?”
她话没说完,墙上人脸色僵住,渐渐变难看。
贺兰弋下的蛊难除难治,像无形的奴隶刺青烙在身上,绝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她一把捏住老鸨气脉,五指猛然收缩:“你有胆就再说一次。”
老鸨被她掐的满脸通红,挣扎道:“被我说中了吧?你在南周干什么勾当你自己清楚!这药遇酒发作,难受起来神仙都救不了,你这小贱人,肯定是主人养着用来招待客人的!”
她身上杀气突起,就在这时,一只酒坛砸在头上,气味浓烈勾人,龟公双手高举站在她身后,手里还有碎片。
“我……我……”他语无伦次,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碎片忽然飞起,长了眼一样划开龟公脖子,鲜血喷涌而出,老鸨刚要喊救命,沈雪环指尖收紧,她舌头吐出一团,没了呼吸。
“死的这么痛快,便宜你们了。”
守城军举着火把冲进了内院,小小院落顷刻间水泄不通。
“何人敢在天子脚下行凶!?”
父亲信上说,沈家归京在即,让她不要在这种节骨眼上暴露自己,遇到朝廷的人尽量避开,守城军隶属皇城禁卫军,归岘王直管,岘王也是军伍出身,她更得避开。
就在此时,体内真气一泄,力量像流水散开,蛊虫沾了酒气隐隐作祟起来。
“该死。”
她撕下一块纱巾系在脸上,三两下突破守城军的围堵蹿上屋顶,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不知跑了多久,她终于熬不住药劲,从屋顶上掉了下来,好在下面有温泉,“扑通”一声,她摔进了水里。
周围万籁俱静,只有泉水在汩汩流动,沈雪环一个猛子起身,视野已经烧得不太清楚了。
“什么人,敢擅闯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