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阳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狗鼻子山村的秋景,像一幅山水画,在徐徐展开。
王春阳从派出所里出来,回村之后,就明显地感受到村里人看他的目光,就像看着瘟神。
他刚要给大伙打招呼,大伙不是退避三尺,就是说家里猪该喂了,要么就是说要去地里忙活,不愿和他多说一句。
王春阳在感叹着不在村里的日子,村里的村容村貌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新变化,他也感受到村里人对自己的看法,与以往相比,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王春阳看到马爱英和栓子对着围墙上的油画,在议论纷纷,他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去村里面去看个明白。
“爱英婶子,看啥呢?这么专注。”
“哟,这不是郭翠花家的春阳啊!啥风给你吹回来了?”马爱英含沙射影地说。
栓子使劲地朝着马爱英使了个眼色。
“马爱英,还不赶快去把地里的辣椒摘下,你也不看看他是啥人,还敢给他说话,就不怕给你带坏。”
“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栓子。你别吆喝了,就你那嗓门高,我这就去。”马爱英当着王春阳的面揶揄道。
王春阳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曾经的马爱英为了春梅的彩礼,他家里的门,马爱英也是经常去的。
如今,他们夫妻二人也开始对自己冷言冷语,王春阳听着这讥讽的话语,好像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的目光注视着墙上的油画,看似无声,却被画得栩栩如生,只有这画懂得他的感受了吧!
王春阳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画,不仅种类丰富,看上去还有一种亲切感。
他边走边看,左边是绿色蔬菜,萝卜,白菜,辣椒,南瓜,茄子;中间是瓜果,葡萄,草莓,梨,西瓜;右边是农民平时常用的农具,簸箕,镰刀,耧,犁,耙,锄头,搓斗;还有充满了时代感,颇具生活气息的日用家具,分别是电视机,录音机,手电筒,电话,缝纫机,自行车。
他看得眼花缭乱,这五颜六色的色彩,都是他平常生活中见到的物品。
这活灵活现的展示,为这个小山村增添了一抹亮丽灵动的色彩。
看到录音机的那一刻,他不由自主地哼唱着:“我爱的人已经飞走了,爱我的人她还没有来到......”
王春阳顿觉眼前一亮,他想到了梦中的情景。
临近年末,村里邀请外县的曲剧团为村民唱三天大戏,王春阳收到了一个去碳素厂上班的好消息。
办公室里的人,不愿意搭理他,不是在喝着茶水,就是在嗑着瓜子,要么是三五人群在兴致勃勃地侃大山,他就像一个不被重视的边缘人群。
王春阳看着自己身上的工作量,完全超过了他可以承受的工作能力,他顿时火冒三丈,看人不顺眼,只想发脾气。
望着身上不合身的工作衣,他二话不说,索性脱下衣服,就要愤然离去。
这时,办公室里的桌椅在密闭的空间张牙舞爪地开始舞动着,发出惊悚诡异的声音,完全挡住了王春阳的去路,他一脸惶恐,找不到出口的方向。
过了片刻,办公桌椅,终于安静了下来。
那几人不情愿地把各自的办公桌开始移动,王春阳的桌子孤零零地被扔在了一边角落里,灰尘上面凌乱地堆满了各类办公用品。
在他绝望时刻,秦芸慧出现在王春阳眼前。
让王春阳帮她邮寄照片,说是象山选美大赛需要制作海报,可就是找不到举办方的准确地址。
鹅毛般的大雪越下越大,王春阳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身后是一串串脚印。周围尽是繁花盛开,不像冬天那般萧瑟。
还有这样的景色,不是人间,更像天堂。
他想到在办公室里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自己,王春阳感到憋屈。
走在路上,就算看到了小孩,也是在嘲笑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