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拉开车门的把手,生怕把这车弄坏了似的,却发现这车门无动于衷,好像一道将她拒之门外的城墙不停使唤。
“校长,这车认生,我打不开。”春梅尴尬的说着,这样的新奇事物,她第一次坐,一时觉得惊慌失措。
高校长看着春梅开门的力度不够用劲,便微微一笑,斜着身子用左手拉开车门边缘,看到春梅坐好,车子伴着水花溅起的声音在雨中徐徐前行,雨刷铆足了劲,挥舞着挡风玻璃,雨水却如泉涌一般倾斜而下,很快,又成了一片新的水晶帘。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是......”春梅望着高校长支支吾吾地说道。
“以为我是坏人吗?不过,女孩子,谨慎些也是对的。你呀!快,把头发擦擦,都是雨水,小心再受凉了。”高校长关切的递过来了一条干净的毛巾。
“没事的,这雨来的急去的也急,兴许一会儿就停了。”春梅话音刚落,这雨像被施了魔法似的渐渐变小了。
雨后的天空像被洗涤过一样,空气中的阴霾荡然无存,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湿润的地面上,温暖而又明亮。
一道彩虹出现在了天边,赤橙黄绿青蓝紫将天空的璀璨夺目回馈给了大地,它微笑着俯视着人间,显得神秘而又梦幻。
春梅呼吸着雨后的空气,这绚烂夺目的色彩似乎也随着雨水的清洗也变得舒畅。
“你可真是天气预报,准的很,我看这是咱象山县地气灵,不愧是卧虎藏龙之地。”高校长望着春梅风趣地说道。
高校长提到这个象山县,她倒想起了在象山一中发生的搞笑事,她捂着嘴,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
“怎么了?笑的这么开心?快说来听听。”高校长疑惑不解的望着春梅。
王春梅乐此不疲的说道:“高校长,你别说,还真是,我当初也在纳闷,咱这县里的名字,包括镇上的,村里的名字不是用动物取名,就是用风景取名,怎么会这么奇怪呢?为这,我还查阅相关资料好一阵子呢!”
“哈哈,你现在才发现,为这地名我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呢?”
曾经的美好画面让春梅莞尔一笑:“记得我当初去象山一中的时候,老师让班里的同学在讲台上逐一介绍自己的家庭地址,兴趣爱好等相关方面的情况,同学们一听我家住在——狗鼻子山村,就开始哄堂大笑,给我尴尬的很不好意思,后来,我就变得性格比较社恐,不愿与更多的人接触与交流。”
“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你毕竟还小吗?其实也没有什么,我业余时间,参与编写《象山县地方志》二十余年,从县城到乡村,每一个地名都对它们有一种很深的感情,那是一段深藏人心的不为人知的历史,咱们的家乡也是如此,它不仅是一种人文符号,更是一种文化的传承与延续,你比如,咱们的狗鼻子村,这名称是老百姓把自己的感情融入到了地名之中,这更容易唤起在外游子对家乡故土的热爱。”
“确实如此,我当时的认知很片面也很狭隘,觉得这名字很特别,不好意思在老师和同学们提,现在听您这么一说,我倒为这熟记于心的地名感到亲切了,内心的自豪感也油然而生。这就是历史的底蕴,不仅朗朗上口,还容易记忆,附近的鹰嘴岭、红驼峰村这样的村名比比皆是,我们班有的同学就在那里住。”春梅兴致勃勃的望着高校长眉飞色舞的说道。
自从高考结束之后,春梅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反倒是高校长幽默风趣、博学多识的话语深深的感染着春梅,没想到雨中的意外邂逅,还因为地名的来历探讨了这么久,心灵的天空笼罩的阴霾也在此刻烟消云散,反而让春梅感到格外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