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萧涵目光清朗,饱含深情,缓缓向她走来,手里捧着一束娇艳的玫瑰,“芷溪,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有那么一瞬间,柳芷溪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梦,她何曾不幻想过这一幕,眼前的这个人,也特别相似,但是她清楚地知道,那不是他。
在那段不知道何时开始,也不知为何无疾而终的感情里,她就像一个养蜂人,蜜糖给了别人,累累疤痕,留给了自己。
她抿了抿嘴唇,嘴上的唇彩没有来得及擦掉,她死死咬住嘴唇,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又是林素锦,“芷溪,不好意思,我找到冷江了,原来他是为我的生日,筹备礼物去了。”柳芷溪望着林素锦发来的笑脸,觉得笑容背后,隐藏着这个世界上,最丑陋的面孔。
一开始,林素锦就把自己当成对手,纵使她已经提前退场,林素锦仍旧想看她败得体无完肤,仍旧想把她的幸福平静赶尽杀绝。柳芷溪昂起头,释然地一笑,“萧涵,我可以……”话音还未落,一记重拳,就挥舞着,狠狠落在江萧涵的鼻梁。
人群里爆发出女孩的尖叫声,还有男人的怒吼声。柳芷溪回头一看,三个彪形大汉,出现在他们面前,其中手臂上有纹身的那个,指着江萧涵,凶神恶煞地说:“你小子,再缠着柳芷溪,我们要你好看!”说罢,恶狠狠地瞪了江萧涵一眼,才大步离开。
“疼吗?”在江萧涵的公寓里,柳芷溪用棉签沾着红药水和碘酒,轻轻为江萧涵擦拭伤口。“不疼”,江萧涵虽然脸上挂了彩,表情却很幸福,“芷溪,我相信那些人,不是你找来的,我也不会因为与你有关,而放弃追求你,放弃为你努力的权利。我不怕他们,我从不惹事,但我也绝不怕事。”
“萧涵,可是我怕,我怕一个转身,世界就天翻地覆,我怕一觉醒来,最亲最爱的人就永别而去。”
江萧涵的笑容渐渐收敛,目光却一如既往的柔和,像一盏温暖的小桔灯,照亮了柳芷溪的一方天地。“萧涵,这是你妹妹吗?她好可爱呀。”柳芷溪望着写字台上,摆放着的相框问道,“而且,她和你长得好像呀!”
“她是我的妹妹,同父异母的妹妹。”江萧涵的声音,有些像空调里喷出的凉风,“萧涵,其实,我也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你说,我的人生是不是足够离奇,可以去写一部小说了?”柳芷溪淡然而轻快地说。
“芷溪,我的妹妹,已经离开了。她的母亲是小三,用我妈妈的话说,就是勾引我爸爸的不要脸的狐狸精。她的母亲死后,她被送到我们家里,和我们共同生活了6年,后来小学快毕业,我妈妈把她送出国,从此杳无音信。我恨不要脸的贱女人,我妈妈说,有其母必有其女。我最痛恨的,就是小三了。可是,我的妹妹,真的很可爱,她是个干净、善良、单纯的女孩,就像你一样。”
柳芷溪默不作声,江萧涵那句“有其母必有其女”,像一记惊雷,在她脑海里久久回响。她的母亲文利,也是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她的确不齿文利的种种行径,可是她是文利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她的血管里,有母体带来的连通心脏、遍布全身的液体,她的面容,与文利是那样相似,她的骨骼里,深深嵌着文利的基因。
她会变得和文利一样吗?她的回答是否定的,可是她突然是那样害怕,因为她遗传了文利的美貌,她怕别人在还没有了解她的真实品性之前,就武断地把她与文利归于一类。
“芷溪,不要搭理林素锦,她疯了”,冷江的微信传到了柳芷溪手机上。她飞速看了一眼,然后删除对话记录,她的心一狠,准备将冷江拉到黑名单,江萧涵一直注视着她,此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芷溪,终归你还是放不下”,江萧涵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她瞬间有些手足无措的慌乱。“如果你真的不爱一个人,你就与他分隔成了两个不相干的个体,你就不会再去在意他的喜悲,也不会因为他影响自己的喜悲。你会让他静静躺在通讯录里,不闻不问,而不是删除他或者拉黑他,那样做,只能证明,你的心里还有难平的恨,而恨与爱,是一对孪生姐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