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前线的战事已经迫在眉睫,此番即使您身体抱恙也该派遣兵马前往支援才是啊。”
垣护之紧张的跟董元嗣对视了一眼,在得到肯定的眼神后回答道。
“你说的有理,明日我便派部下领着大军主力南下,今日我身体还是有些不适,不能好好招待你,实在是对不住。”
“叔父那里的话,咱也就是传个军令,没别的事情,既然叔父身体抱恙那晚辈就不打扰了。”
徐质话音刚落,未等垣护之出言阻拦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大堂。
“他怕是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董元嗣神色不变,望着门口淡然说道。
垣护之心中暗暗敬佩董元嗣的心理素质,面上却有着不好意思的对道。
“让董舍人见笑了,本将……”
董元嗣摆了摆手,失笑说道:“将军无需多言,将军对朝廷、对皇上的忠诚,本官心里明白,皇上也明白。”
“皇上知道您与徐刺史的关系,专门嘱咐臣,将军若是不愿意出兵就在此处按兵不动,陛下绝对不会怪罪而让将军为难。”
垣护之此时只觉得一股暖意涌上心头,眼睛中竟然有了些泪水。
他自幼身材矮小,其貌不扬。还是从南燕投靠过来的将领,这些年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如今的皇帝对他如此推心置腹他哪里能不感动。
而刚刚的董元嗣亦是如此,他若是要强要留下那徐质,他也只能忍痛处死他,以向朝廷来显示忠心,但是董元嗣却选择主动留下了给他逃跑的机会,对他简直是仁至义尽了。
垣护之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最后竟然连董元嗣行礼而去都没有发现。
“父亲,父亲。”垣恭祖拍了拍垣护之的肩膀。
“啊,啊?”垣护之这才回过神来。
“董舍人刚刚走了,我去送了送。”
“好,挺好的。”垣护之还是有些恍惚。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
“父亲为何不乘机多说几句,咱们刚才出现了那样的事,何不赶紧表一番忠心来挽回形象,让董大人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也好。”垣恭祖有些惋惜的说道。
“陛下若是怀疑我早就行动了。何必要董元嗣这么过来安抚咱们,还大费周章放出孙儿来使咱们安心。”
“陛下如此信任咱们,要是再有负于陛下便是自绝于天地良心。”
翌日一早,垣护之便命令垣恭祖留守城池,自己则亲自率领大军主力直接向徐遗宝驻扎的湖陆扑去,行至半路,垣护之却又命令大部兵马向历阳赶去。
“垣将军,咱们不直接去攻那徐遗宝,解彭城之围,却向那历阳方向开去?”董元嗣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
“好教董舍人晓得,昨日大人自己也说了,那徐质恐怕已经猜到了咱们昨日之事,回去之后肯定会和徐遗宝报信,你说他还会留在彭城腹背受敌么?”
“有理,他绝不会按兵不动。”董元嗣在马上点了点头说道。
“离他最近的是鲁爽部,目前就驻扎在历阳一带。他大概率会去投奔他,到时候朝廷兵马的压力就大了。故而本将只是派遣少量兵马作为疑兵让他相信咱们是真的向彭城去了。大部兵马去往历阳将鲁爽、徐遗宝两人一口气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