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迷醉了，抬头仰望星空，星空好像很低，远处天和地好像交织在一起，圆盘似的月亮挂在夜空中时隐时现，无数的星星眨着眼睛，仿佛在诉说着夜的璀璨。

他想起来了，好像小的时候也曾仰望星空，那时身边还有一个老妪，那是他的奶奶。

“二娃，奶奶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嗯嗯，奶奶讲故事，讲故事！”

奶奶将狗剩抱在怀里，指了指天上的星辰朗声说道：“很久很久以前，天突然塌了，有一颗星星掉下来了。”

“奶奶——奶奶，怎么又是这个故事呀！我都听了好多遍啦！”二娃举着黝黑的小拳头挥来挥去，似乎在抗议着，奶奶疼爱地摸了摸他的头继续说道：“就当所有人都绝望的时候，有一个仙人手执长剑飞天而起……”

他们静坐在葡萄树下，听着奶奶讲着‘仙人’的故事，他听得津津有味，时而上蹿下跳，时而挥着小手，时而模仿仙人手执长剑的样子，渴了就喝一口山泉水，饿了就吃一口美味的葡萄，他们就这样一边吃着美味的葡萄，听着故事，望着星空，好生快活。

二娃扑闪着黝黑的小眼睛，兴高采烈地问道：“奶奶，奶奶，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仙人吗？”

奶奶目光中透露着慈爱，语气笃定地说道：“有啊，否则这个世界就不存在了。”

二娃小手杵着腮疑惑地问道：“那他们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啊！”

奶奶拉住二娃的手，微笑地说道：“就在每一个心怀苍生的人心中啊！”

“太好啦！太好啦！我也要做‘仙人’！”

二娃不停地嚷嚷着长大后也要做一个‘仙人’，奶奶疼爱地抱着他，柔声地说道：“我家二娃就是个‘仙人’，要做一个救济苍生的大侠，怎么样？”

“太好啦！太好啦！”

“我要做大侠，我要做大侠！”

二娃捡起地上的一根枯枝，像模像样地比划着，兴高采烈地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口中不停地大喊着：“我要做大侠！我要做大侠喽！”

……

良久后，可能是跑累了，二娃迈着短粗的小腿跳进了奶奶的怀抱，脸上带着汗珠，一脸兴奋地说道：“奶奶，我们玩一个数星星的游戏吧！”

他张开手臂，仰望星空，大声地喊道：“我要数尽所有的星星，一颗、两颗、三颗……”

随后，声音愈来愈小，愈来愈弱，一道道轻轻的鼾声响起……

黑脸汉子望着夜空，口中呢喃道：“奶奶，奶奶——”

良久后，一行浑浊的泪水从二娃的脸上流下，口中还不停的念着：奶奶——奶奶，对不起，我不是侠客。

青色的波纹荡起，一道影子在月亮的身体中穿过，飘散着皎洁的银辉遨游而过，他口中呢喃道：“好美……风……真舒服……真柔啊……”

银月路披霜，荧光星点斑，披星戴月。

一道轻语响起，随后嘭的一声，二娃面带温暖的笑意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