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谢让尘倒是大方承认,坦诚到让赫连玉总觉其中还隐瞒着什么。
她知道,他不是那种人。
赫连玉深知有秘密存在,但却不得而知的无力感蔓延四肢百骸,仿佛能将她根骨打碎一般未知又惊恐。
“告诉我,后面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赫连玉伸手想拉他,但见他裸着上身,根本无处下手,心底怨气也重,攥掌心给了他肩头一拳。
“太子兵变,你称帝,后给全皇室下蛊毒,不允许任何人反抗。你得知自己的身份后,想要淬炼法器杀死本体,你用十万活人献祭,剜我心做引子。”
谢让尘面色冷淡,一字一句,冷静的嗓音有一抹明显的怨恨。
赫连玉纤长的眼睫颤动,喉咙发黏发涩,艰难出声:“我做了这么……多吗?”
谢让尘见她反应,倏地笑了,笑中的自嘲有些刺眼。
他以为,她会不可置信。
可是,她没有,她内心能接受这些做法。
这些年,他似乎理解错了她对‘恶’的定义。
他以为……他能改变。
那他回来,又算什么?
赫连玉抬眼看他,见他脸上的嘲讽,心底微滞,张口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
从最初的最初,她并非‘神’,更不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神’,她只是一只兔子。
她不需要懂天下苍生什么,她不需要悲悯世人。
因为做兔子时,有神会因为她是一只兔子,而蔑视她,她来大夏,也并非当初说的‘拯救大夏’。
她要功德确实不假。
她要功德,是为了得到实力。
她最初想要的,是给自己谋算出成神之道,然后狠狠碾压神界的那群恶心东西。
可如今,她命都要没了。
又或者,她会以另一种形式存在。
可她不想。
也不要!
赫连玉靠近谢让尘,脸庞相近,鼻息交缠,冰冷的暧昧在二人之间流转,似一张破碎的情网,紧紧缚住二人。
“师尊,我有一个更好的法子。”赫连玉削葱似的指尖掐住他的下巴,眼底的笑意冰冷又陌生,“就如同你说的,我得自救,不是吗?这一次,我不选择法器,我有更好的去处。”
谢让尘眨去眼底的恨,转而是一抹慌张,瑰丽的脸蛋上,哪怕是慌张,也惊艳漂亮。
赫连玉勾唇,这一抹笑,与往日的乖巧大不相同,她低头,落在他唇边。
“师尊,大夏走到如今,我也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我要离开了。”
谢让尘眸光一紧,抬手想抓住她,心底空落落总算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他不介意她的‘恶毒’,他不介意她‘卑鄙’,他不想报复惩戒她了。
他想让她活着,留在他身边。
“玉儿……”
“嘘。”
赫连玉按在他的唇上,巧笑嫣然,生机、肆意、洒脱、大大方方的算计。
谢让尘心底没有一丝排斥。
他的心在下坠,坠到深渊——她在深渊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