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脑袋,可见依照小说观测未来发展也未必全是准确,具体是否发生还得看机缘。
谁也没想到贺二嫂会出声:“那三弟的工资呢?涨了降了?”
一听这话,贺父贺母沉下了脸。
贺二哥本来也要问些老三身上受伤的事儿,这下也没法开口了。
他面色如墨,气愤道:“涨还是降跟咱都没关系!”
奈何贺二嫂之前才被贺母收拾过,不敢再当众撒泼,只小声嘀咕:“哪能没关系呢?钱都得交到家里留作家用啊。”
贺淮洲好似完全不在意,坦然道:“工资九十八。”
贺二嫂的眼光立马亮了起来,这可是涨了十一块钱啊!
但她转眼看到贺母暗暗瞪她的眼神,只得不情不愿地暂时歇下小心思。
除了部分小插曲,这一顿饭吃得热闹融洽,贺家人依次上工,贺老四去了县里黑市,就连其他闲着的小孩也被贺大嫂领着去割猪草。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贺淮洲和陆仪霜,外加三个崽儿。
小易牵着弟弟妹妹去柿子树下数蚂蚁。
贺淮洲和陆仪霜一起收拾碗筷,对她说:“放在盆里我刷就行了。”
“好。”陆仪霜丝毫没客气,因为她喜欢做饭,却讨厌刷碗。
她转身回了屋,贺淮洲望着她的背影,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男人招手把小易叫过来,话语间意味深长:“你故意的?”
小易知道自己在父亲面前没有秘密,所以没有犹豫就承认了。
“嗯。”
“为什么?”
小易抿抿唇:“我觉得她是妈妈。”
贺淮洲蹲下来,抱住他,低声沉闷:“对不起。”
是为这三年他的疏忽而道歉。
作为父亲,这三年间,他无疑是失职的。
诚然,一开始,他接受不了妻子突然换了个人,下意识便想逃离,任由自己沉溺在阴暗的绝望之中,因此忽略了三个孩子刚到新家的处境。
等他振作起来,发觉孩子们已被那个冒牌货冷落许久。
远在部队,鞭长莫及,他想过将父母和孩子接到身边随军,但父母不愿离家,单把孩子送过来,他也没法全身心地照顾。只好委托父母,悉心照料孩子们,避免那个外来者作祟。
错就是错,他不想为自己找借口,只能尽力补上那块缺口,承担起做父亲的责任。
所以他转业,一是为了霜霜,二也是为了孩子。
小易低头,没有接他的话,反而抬头,执拗地重复那个问题:“妈妈是不是回来了?”
陆仪霜结婚后的剧变,小易都能察觉出来,她的亲人自然不会不知道。
她的父母、兄长,都曾质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如此。
贺淮洲对外的说法是轻度精神分裂,出现双重人格,这也是他之前听陆仪霜偶然提起过的稀奇词汇。
“是,妈妈之前生了病,现在好了。”
小易毫不留恋地松开他的手,蹬蹬蹬跑回屋,一把抱住陆仪霜的腿,语气急促,瓮声瓮气地喊了声:“妈妈!”
陆仪霜愣了下,对他的突然亲近有些无措。
“嗯……小易,怎么了?”她蹲下来,温声问道。
小易微红着脸,小手揪着袖子摇摇头,说了句“没事”,便又像兔子似的撒腿跑开。
“这孩子,到底怎么了?”陆仪霜喃喃自语,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