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李神通天生就是一个躺赢家。
生在罗马,出生之后就是大隋陇西李氏家族权贵的一员,有隋一代,李神通的官运都不错。
大隋将灭,打算划水跑路的李神通被李木兰夺了兵权,在长安起兵强行带飞。
靠运气和出身得来的东西,确实会用自己的实力渐渐还回去,前些年被窦建德生擒,又被李渊免职闲置就是明证。
但是架不住这老哥运气实在不错,李木兰崛起之后,他顺势起复被派到晋阳做明面上的一把手。军政大事都有李木兰在前边顶着,鸡毛蒜皮的小事则有侯君集李道宗李道彦三个核动力驴帮忙干。
李道宗三人会同并州本地官员,很快拟定出来一份势力名单。
累世公卿之家,有河东裴氏,晋阳王氏。这种事上,世家是最愿意也最能出力的,但是朝廷只给了这两个家族机会。
无他,尾大不掉。
下辖各县都挑出了平日里跟官方有所联系的势力。
祁县乔家和太古孔家,意外地出现在榜单之上。
更令人意外的是,有几个州县,竟然还保举了江湖势力。
潞州二贤庄,从名字上看怎么都像是个画地自治的江湖势力,天然跟朝廷对抗的,怎么也能被保举上来。
对于这件事,潞州知府有话说,本官根本没有保举,到底是哪个李鬼干的?
二贤庄,自然是李木兰直接点名加进去的。
盛会,被定在了冬至日。
得到本地官府知会的各方势力自然是愿意参加的,任何时代,地头蛇都得跟着官府混。
大多数时候,官府只会像是一个冷漠的狱卒,机械粗暴地管理手下黎庶和百姓。
这些商贾之家和地方乡贤豪强,即便主动上门舔着脸求合作都不一定能行。
能得到女神主动邀约,自然要积极些。
何况,女神给的条件还很优厚,只要他们动用自己的影响力,帮助官府震慑山匪维持治安就行。即使官府不要求,出于提升影响力的目的,他们也会这么做的。
若是做得好,还能得到朝廷的爵位和封赏,这可真是要了命了。
官本位和光宗耀祖是联系在一起的,没有人可以拒绝在族谱上单开一页的诱惑。
宇文禅在唐王府中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客房,不过没怎么去睡过。他喜欢爬李木兰的床,亲热一番之后赖着不走。
李木兰虽然对于他的过分亲热有些抵触,但是女孩子不会拒绝自己情郎冬夜里温暖的怀抱和羞人的情话。
相较于身体上的极致触感享受,女子更喜欢内心被温暖宠溺的感觉。
冬至前五天,已经陆陆续续有些势力的话事人来到了晋阳。
此次盛会,何尝不是这些一方大佬互相交流谈谈合作的机会。
他们对于自家势力范围周边的地头蛇们有所耳闻,可这次李木兰手笔太大,直接汇聚了整个并州的代表,对于各方势力来说也是一个拓展朋友圈的契机。
清晨,李木兰迷迷糊糊醒来,咦,我枕头呢?
再伸手一摸,被窝里哪里还有被她当枕头的男人。
床头有一张纸,上边写着,“各方势力到了,我出去看看,晚上回来”
看着纸上的内容,她莫名有些出戏,他们俩是不是已经提前过上夫妻生活了,平淡而默契。
晋阳城主街,神清气爽的宇文禅孤零零走着。
昨天单盈盈和张出尘就到了晋阳,住在万方客栈,托人给燕叔同递了消息,宇文禅便知道她们已经来了。
宇文禅决定去见见她们,当然是见二贤庄话事人为主,若是有机会的话,他的主要目的也可以变一变。
单盈盈和张出尘第一次到晋阳,花季少女自然是充满了对大城市的好奇,拉着师傅就想要出去逛街,连带着张出尘的心情都变得格外美丽。
自从被那小色狼搅乱了心绪,她这段时日魂不守舍的,前些天甚至想过不来晋阳。
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徒弟,也想要直面自己心中的情绪,她来了。
昨日单盈盈差人去找了宇文禅,她反倒是放下心来了,迟早要见面的。
大清早,宇文禅就找到了万方客栈,因为要见出尘姐姐,他不曾带着燕叔同一道。
伴随大会临近,并州各地的大佬们都在往这赶,城中各种客栈旅店人满为患,被刘武周宋金阳犁过一遍的晋阳城竟重新焕发了巅峰时期的活力。
单盈盈只带了几个人,都是些出来见世面的闺蜜,其中就有那日唤作“梨儿”的少女。
“宇文公子”,被客栈小二叫出来的梨儿见宇文禅主动找来,欣喜异常。
“梨儿姑娘,我来找盈盈姑娘和张师傅”
客栈的一间包房,梨儿娴熟地为三人倒茶,宇文禅、单盈盈和张出尘三人分别坐下。
“宇文公子,我昨日给燕大哥递了消息,没想到你今日就找过来了”,单盈盈对于这位贵人的主动上门感到颇为奇怪,不过,她脸上满是喜悦神采。
以二贤庄跟朝廷的关系来说,没被剿灭已经是万幸,如今竟然还有同官府合作的机会。
这都要仰仗宇文禅和李木兰。
宇文禅端起茶杯,掀开杯盖扣住杯体,贴近嘴唇喝了一口,昨晚口水消耗有点多,居然有点渴。
喝茶遮脸之际,宇文禅顺势偷瞄一眼张出尘。
出门在外,她的衣装不如在二贤庄那般修身艳丽,而是素净的纯黑色。
出尘姐姐肯定适合黑丝,宇文禅心中想道。
“二贤庄是我和,我看重的江湖势力,此次晋阳盛会非同小可,我来给你透个底”,宇文禅本想说是自己和李木兰看重她们的,但是感觉在八字画了一撇的出尘姐姐面前提自己的正妻不是什么好事,果断改口。
张出尘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轻抬臻首望过来,似乎等着宇文禅继续说下去。
“原来在朝中有熟人是这样的啊”,单盈盈则是单纯沉浸在激动中了。江湖势力缺少眼线,跟朝廷官府严重脱钩,平日里哪里有过这种“我上面有人”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