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轩可不想称呼什么长老，先不说眼前的女子本也不老，三十多岁的年纪却如二十岁一般，更别说若真的叫了，那岂不是也把自己给叫老了。

李寒衣与她是闺中密友，两人辈分有点奇怪。

李寒衣的父亲灼墨公子雷梦杀，是李长生弟子，而她自己也是李长生化名的南宫春水的弟子。

至于尹落霞则是李长生弟子风华公子柳月的弟子，所以也可以说尹落霞比李寒衣低一辈分。

由此看，李长生化身南宫春水收徒李寒衣的确害人不浅啊。

「弟弟怎么生得这般好看，你是女孩子变的吗？」

尹落霞答非所问，端过那杯刚沏的茶给顾轩。

顾轩将棒槌丢下，他道：「都说姐姐是英姿飒爽的模样，今日一见便知那些说书人是道听途说，胡编乱造的。」

「你是说我不够英姿飒爽吗？」

「不，我的意思是说姐姐何止是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在我看来，姐姐至少有三种独一无二的美，可不像那说书人都没见过姐姐你就胡说八道的那样。」

尹落霞咯咯一笑，声音清脆如银铃，欢快悦耳，顾轩听着却像是仙音魔曲一样，想要就此沉沦下去。

「那弟弟说说看，我都有哪三种独一无二的美呀。」

「那这可不行，凡事留一个悬念。」

落霞仙子白了一眼，「弟弟是故意来捉弄我的？」

「这倒没有，不过姐姐不是来守阁的吗，只要姐姐你赢了我，就给你说说三种美，并且答应你的赌注，如何？」

「那弟弟你想赌什么？」

「我想一想，我好像什么都不缺呀，功法武技，这些信手拈来，金银也赚了不少。」

「听你这意思，我没有什么东西对你有吸引力呗，那难不成是要姐姐以身相许吗？」

「诶，这可是你说的，姐姐这般仙女容貌如果可以的话我自然不会反对。」

尹落霞立即噗哧一笑，吹弹可破的俏脸很快就晕上一抹淡淡的飞霞。

「弟弟你还真敢想，姐姐我可是老女人咯，比你要大上不少呢，你就不怕没出几年我就人老珠黄了吗，你难道还愿意与一个黄脸婆过日子不成吗？」

「姐姐说笑了，若我与你携手同游，别人见了都要说你是我妹妹。况且，我曾听闻『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届时你如果厌倦江湖了，我们就归隐山林，找一青山秀水结庐而居，再开一块田地，男耕女织，出双入对，做一对坐看天外云舒云卷的老夫妻。」

尹落霞细细听着，心中骤然一紧，暗想从来没人与我说过这些话，那何尝又不是我所向往的生活呢，可对我说这话的人却不是他。

「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直白地向我说这些话，可惜旁人就没有你这种洒脱的想法，若弟弟不是开玩笑，那我答应又何妨呢！」

尹落霞直勾勾注视着顾轩，想要从他眼里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是否只是把她当做小姑娘来哄骗。

顾轩眸子澄明清澈，无垢无尘，直面对视，没有丝毫躲闪。

对面的女子明眸善睐，双瞳剪水，盈盈如秋波，又似一汪清泉，顾轩看一下就觉得好看，第二下宛若明珠琉璃，第三下不觉间已经陷进去。

两人这么一对视竟过了半盏茶，就连最初的试探都变了个样。

都说男子女子只要相互对视足够时间，便是互生好感的开端。

尹落霞逐渐忘了自己为什么盯着人家看，然后心里有声音凭空而来：这双眼眸真好看，黑亮深邃，神秘莫测。第一眼仿佛是要将人吃的一干二净，连骨头都不剩。第二眼则像是洱海里挂着的明月下，有人鱼唱歌蛊惑，让人忍不住去探索虚实。假如与他在一起，那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