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吗?”
“回陛下,传闻中只有一个。”
苏亶用所见所闻的事实来书写故事,其实玄奘的故事本就是热血的。
一个有故事的社稷总是能够感染很多人,大唐其实有很多故事,不论是玄奘还是平阳公主,又或者是父皇,李承乾觉得这些故事都是值得被书写下来,以故事的形式传播在大唐的孩子之间。
大唐的故事要有一种不畏艰险一往无前的精神,才能有更多人敢于开拓与探索。
李承乾放下了这卷刚编写完不久的故事,道:“挺好的。”
苏亶抚须道:“若陛下觉得有不妥之处,臣可以加以改正。”
“不用,就按照事实依据来写,成书之后便可以下发到各路的支教夫子手中。”
“喏。”
将空间留给苏亶一家人,皇后一家人多半有很多话要讲。
李承乾坐在两仪殿外,听着他们的话语声。
在苏亶所写的故事中,玄奘一路西行遇到了很多艰难险阻,但他一直没有放弃与波颇的约定,他将经书带了回来,并且在天竺与上万僧人辩论。
往后的唐人也能走出来,并且坚持心中的信念,信念可以是各种各样,为了自己,也或者为了家国社稷,再者说又或是一个约定。
当关中再一次迎来风雪的时候,李承乾走入凌烟阁内,看着凌烟阁的画像。
当年的郑公依旧在画像中栩栩如生,向来严肃的老人家,在画像中是那么地和蔼,只是看着完全感受不到当年他指着皇帝鼻子骂的模样。
郑公已是唐人最宝贵的精神,大唐并不需要天人三问,或者是谷那律的辩经是为了给崇文馆的教化制造武器。
谁说书籍不能是武器了,一直在亏损的泾阳县作坊,还在运转,上千名工匠每天都在印书。
“你怎么来这里了?”
听到身后的话语声,李承乾道:“儿臣来这里看看。”
李世民上前道:“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开人世,朕也就只能在这里看看了。”
父子俩在一旁坐下,李承乾道:“骊山冬猎可还愉快?”
李世民拿过茶杯,拿在手中,道:“你的国事如何?”
“还可以。”
“你把李义表封为礼部侍郎了?”
“明年才会有旨意。”
“天竺如此遥远的地方你也要治理吗?”
“儿臣知道父皇的顾虑,路途太遥远,不好控制。”
李世民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头,又道:“朕知道你一心想要谋夺吐蕃。”
“让父皇见笑了,松赞干布至今还不肯将吐蕃的子民交给朕。”
“你大可以将他杀了。”
“大唐与吐蕃又会陷入无止境的恩怨中,现在他活着有用。”
李世民笑道:“人心你也想要,疆域你也想要,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李承乾道:“有什么不好吗?”
父子俩又同时拿起茶杯饮下一口,看着凌烟阁的众画像出神。
凌烟阁外,三个内侍站在门口,听着两位皇帝的话语,虽说如今的太上皇已不住在宫里了,说是在宫里住得烦了,便在外面修了一个村子。
其实新帝登基之后,陛下一直关注着国事。
凌烟阁又传来了话语声。
“父皇的身体,最近还好吗?”
“如今执掌国事人的是你,丽质与东阳还将诸多国事送来,朕有心养病,可……”
李承乾道:“可何以解忧?”
“你也很清闲,你还是太子的时候很忙碌,你看看你现在,整日不是钓鱼就是看书,又或者练练箭术?现在朕看到那些国事就烦,以前也烦,如今更甚。”
“儿臣倒不觉得烦。”
李世民冷哼一声。
李承乾又道:“儿臣的生活没有父皇那么多姿多彩,是因当时父皇还在位,宫里的人实在是太多,现在静谧了不少,便能清醒地处置国事。”
父皇板着脸离开了,独坐在凌烟阁内,享受着这一刻宁静的时光,饮下一口茶水。
又坐了片刻,一阵风吹入凌烟阁,李承乾这才站起身,将窗户关上。
宫里还是有内侍行事不够仔细,李承乾又扶正了郑公的画像,确认它端正之后,方才满意离开。
凌烟阁的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寒风。
长安城内,宗正寺卿李崇义带着一队人,这队人都带着各自的一样样礼品。
这是皇帝的宗室诸多亲眷送来孝敬老太公的。
高士廉正在院子里看着崇文馆新编写的故事书。
“老太公,宗正寺卿来了。”
“让他进来。”
“喏。”
李崇义带着一队宗正寺卿的官吏走入院中,让人将一箱箱的礼物放下,又解释道:“老太公,这是宗室诸多亲眷给您送来的贺礼。”
高士廉道:“老朽就算是高寿,也不用他们来祝贺,烦。”
“那……”
“怎么?宫里的那位也收宗室亲眷的贺礼吗?”
李崇义明白老太公说的是谁,又解释道:“这些年宗室诸王来长安朝贺的人越来越少,但送的贺礼却比往年多,也还有宗室亲眷去拜访老太爷的。”
高士廉躺在竹椅上,身边还有两个内侍候着,问道:“承乾收了吗?”
李崇义道:“陛下从来不收贺礼,所以现在朝中的官吏也很少收贺礼了,一来陛下有表率,二来容易被御史台的官吏盯上。”
“老朽的外孙向来是表率。”高士廉骄傲地笑着道:“这些贺礼都带走吧,不用送来了。”
李崇义神色犯难,道:“老太公,还有陛下送来的贺礼。”
“嗯……”高士廉抚须道:“那就将陛下的贺礼留下。”